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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之下的眉眼。 一抬手,却感到手背刺痛插着针管?输液?原来是梦吗 秦若水好像是睡了好久,稀里糊涂地就睡到了2020年,也忘了是怎么醒来,怎么从医院回家。电视里轮番播放新冠病毒在世界爆发的新闻,大家都在家自我隔离,正好她的伤没痊愈也不能走动。 日子依旧无聊平淡地继续下去,只是她的股票已经爆跌了百分之四十。这是要破产的节奏吗。 还挺兴奋的,终于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当下了。她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历史参与感感到满足,哈哈,是不是还有点反社会了,居然因为大灾难而兴奋 直到很多年回想起来,她还是能对那时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怀念与眷恋。大概因为是从那时起,她才开始真实地感受到活着。很奇妙。 刚刚小雨过,L市是一如既往的阴天,灰云层次分明,随风涌动。祁一安到这边大学交换已经快一月了,终于被邹易北拖着出门满城乱逛。 祁一安的长期论文焦虑加上L市典型的阴雨天气,一个人住在异国,还是稍微有些致郁的。好了,别管你那点论文了,你写不写它都是学术垃圾,邹易北嚷嚷,与其那么要死要活地死磕在那上面,不如我们一起check out 酒吧啊! 祁一安挑眉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人,说要活在当下的是她,对玄乎概念、逻辑死磕起来的也是她。时不时感觉就要被邹易北带上妄想症和边缘型人格道路了,好危险 现在,邹易北正在拉着她去视察L市S区的les酒吧。S区是著名的夜店酒吧聚集区域,城市的夜在这里才刚刚开始。 邹易北,你不是无性恋吗? 不,也不能这么定义。我对小千越是只有快乐没有情欲困扰的精神依托,不是纯友谊,也不是恋爱,是模拟理想中的 不得不说,邹易北的症状与精神疾病的不同在于她的逻辑与理论是自成一体、稳定自洽的。祁一安后悔提及她的情感问题,那是一个黑洞。邹易北会把你拉进她的奇怪思维世界,用她熟练而完备的思维体系将你越绕越晕。 深究,你就疯了。 祁一安习惯性地使用大脑开放性,将邹易北输入的文字不加处理直接输出,让它们消散在S区熙熙攘攘的夜里。陪她从早游荡到晚上,大脑的信息接收器已经饱和。 终于走到了酒吧门口时,祁一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在书香门第长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祁一安,从来都是同龄人中的老年人。不八卦,不追星,不看网文,作息规律,按时运动,非常养生,烟酒不沾,有远大理想。即使这样的生活没什么实感。 这样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大半夜在les bar门口发起呆来。 怂了。 邹易北看她那个样子好笑,不给她逃的机会,大手一挥,把她硬生生推了进去。酒吧主要在地下,门口确认年龄、交完入场费之后,两人沿着细长小楼梯向下走。可以看见下面酒红色的灯光晃动,被音乐震动的空气渐渐弥散,充盈了五官。 祁一安不习惯这样的喧嚣,她扶了扶眼镜,心想就当是社会学的田野调查好了 雨后的晚上一切都很清晰,秦若水窝在二楼的飘窗里,正看书困了准备去睡,硬是被唐瑜夺命连环call约出门。 小若呜呜呜,出来陪我喝酒我,嗝,她呜呜呜她又骗了我,唐瑜在那头哭得气喘吁吁。 秦若水见怪不怪,又来了。唐瑜的那个稀烂女朋友大概是又做了什么糟事情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唐瑜怎么每每还是不和那个女人分手,不懂她的脑回路。不过听她哭得实在可怜,秦若水还是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 你在哪? 就知道你最好了,S区S吧等你啊,不废话,唐瑜继续灌自己酒。 挂断电话秦若水回想,似乎自她新年受伤手术之后,林妙儿就再也没出现了。 当然,她也没有去主动联系。 那个人,或者说感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你不来,我就不往,没什么所谓。人来来往往,她从没怎么在意过。乘兴而聚,兴尽而返。她可以和他们zuoai,但不会和他们停留。 这些日子她一个在家养伤,自得其乐。不空虚,只有点无聊,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今晚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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