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狄安娜的梦 (第2/2页)

狄安娜走去。

    狄安娜猛地站起身，她的面庞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陌生，但却能被彼得以及哈利一眼认出。因为那双足够凌厉又带着混乱的眼睛，因为她是狄安娜，一个随意的站姿便能被那些在意她的人辨别出来。

    但狄安娜倒了下去，或许是因为相熟之人的安心感，又或是猛然起身的眩晕侵袭了她，在急促又绵长的一阵麻痹中，狄安娜被彼得抱了起来。忽然的稳定并没能让狄安娜恢复过来，反倒是让她就着男孩并不算宽厚，但已经足够温暖的怀抱胸膛，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的养父，狄安娜看见了她的养父。

    尼克·弗瑞年轻的时候还只穿着衬衫与牛仔裤，外套脱下来的时候可以看见挂在身侧的枪支。狄安娜很小的时候就被弗瑞教导着如何开枪，那时面容还没有这么严肃凶恶的弗瑞还会对狄安娜笑，他脸上有更多的柔和，一边指导着狄安娜如何瞄准、如何开枪，一边告诉她，如果想要回到俄罗斯，就得有自保的能力。

    其实狄安娜也知道，俄罗斯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战争，都很危险，但人总会将悲惨与愤怒的事情记得更深，于是狄安娜毫无异议、甚至积极地接受着弗瑞对自己的训练。

    那枚从她小小双手中握着的手枪里射出的子弹，正正穿透靶心，穿过墙壁，穿过空气与时间，化作尼克·弗瑞，以狄安娜如何也追不上的速度飞逝而去。她听到弗瑞说：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地球，为了这个世界！

    狄安娜停下脚步，弗瑞便如子弹一般瞬间消失成看不见的黑点。

    然后狄安娜回头，看见了她的父母站在有些老旧的房子前，那是她二十多年都没再见过的面孔，可狄安娜记得太清楚了，清楚到她只想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再将脑子里的记忆更加巩固。

    可那枚炸弹从天上落下，正正砸在狄安娜父母身后的房屋上砰！

    那几乎是让整个脑子都要天翻地覆的爆炸声，狄安娜几乎要吐出来，耳鸣剧烈得听不见其它什么声音，就只有针扎着脑袋的尖锐鸣声。

    狄安娜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抬起头，从扭曲的视线里捕捉着好不容易匆匆一瞥的父母噢！他们还在！天哪！

    狄安娜咳出两口黄水，便又赶忙驱动着僵硬的身体往那两个一动不动，恍如木偶般的父母跟前跑去。

    可那个生物出现了！

    被封存在神盾局最深处的机密档案，用激烈的手段从全地球人类脑子里抹去的那段历史，那次外星袭击，如果不是狄安娜被弗瑞收养，此时的她或许也忘记了父母的真正死因。

    但狄安娜还记得，她记得即使是自己并不算孱弱的父母，也毫无抵抗之力地被那长着无数利齿，外貌恶心的外星生物咬断上半身他们当时还牵着彼此的手，就像现在这样，紧握着彼此，脸上或许不是此时的微笑，或许是惊恐、急迫、绝望。

    然后他们的面容，便被外星生物的巨大上颚遮盖住。

    狄安娜无声地尖叫着。

    上颚与下颚收起，尖牙从身体中间穿过又斩断，喷射出涌泉般的鲜血。

    狄安娜呕吐着无物。

    弗瑞为她的父母下葬，用断壁残垣中仅找到的几件衣物，然后他又对狄安娜说：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地球，为了这个世界！

    开始虐我的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