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冻食品柜_病弱又病娇的骨科兄妹(np)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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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弱又病娇的骨科兄妹(np) (第2/2页)

又怅惘地说。

    程嘉禾轻笑一声,拂发的手弹了弹她的脑袋:小孩子,胡思乱想。

    程嘉瑜有点生气,嗔怪地瞪了程嘉禾一眼。若兄长是妖精多好呀,她好愿意被哥哥掳到山野里去,离开这个讨厌的全是人的盛京,只有她和哥哥,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等她老得快死了,她就把她人类的心脏挖出来给哥哥吃。

    想着哥哥啃食她的心脏,淡色的唇被染上猩红的样子,程嘉瑜不禁觉得有些甜蜜,咬着唇吃吃地笑起来。

    瑜儿不是小孩,何故脸似六月。

    兄长就是不明白!程嘉瑜有些羞恼,忽然得意地哼出声:我快及笄了!

    程嘉禾难得怔愣住,半晌,他才神色晦涩地说:瑜儿快要及笄了,真快

    嘉瑜又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便要发脾气,这怒火不会向着她最爱的哥哥,所以遭殃的便是器物。她随手拿起程嘉瑜枕边的书卷,狠狠砸出去,声音透着股歇斯底里:哥哥出出去多久,连我的生辰都不记得!下次再出去久一些,是不是要把瑜儿这个人全抛在脑后了!

    程嘉禾还是那样温和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宽容。她要杀人,他也能给她递刀收尸,何况只是砸砸东西。但他究竟是舍不得她脏手的,就像他也舍不得她生气一样。

    瑜儿他安抚性地抚她柔顺的发丝,指节插进去细细梳理。他当然记得她的生辰,可是从很久以前起,他就不再记她的年龄。好像是他有意去忽略发生在程嘉瑜身上人最普遍的转变。及笄两个字像玉石一样碎响在他心头,提醒他,她不再是孩童了,她已经是一个少女,她还有半月就及笄了。

    及笄之后呢?

    程嘉禾不可遏制地想起他孱弱的童年。他由于身体的缘故,发蒙较同龄人晚一年,入学时程嘉瑜才出生,程嘉禾每天散学后,都要去娘亲的房中摸一摸meimeirou嘟嘟的脸蛋,才回自己的院落温习书本。

    直到有一天,程嘉禾被程嘉瑜抓住手指,程嘉瑜已经有很大的力气,程嘉禾第一次被她握住手指,愣愣地随她将自己的手拽入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

    奶娘发现了,急忙将他的手指救出来。其实没有必要的,程嘉禾想说,meimei咬人并不痛,像被两颗小圆卵石硌了一下。

    娘亲走过来惊讶说:瑜儿长牙了呢,长得真快。

    程嘉瑜对自己的造恶无知无觉,天真地朝自家兄长咕噜咕噜地吐口水,程嘉禾看着手指上浅浅的牙印,觉得meimei真是和他不一样。

    程嘉禾在药碗与书页的间隙中,每一次的匆匆一瞥,她都好像长大了一点,像一朵蓬勃招摇的花,一阵轻盈灵巧的风。她乖巧地停在他的房门口,细声细气地喊哥哥,只有他准许,她才会高高兴兴地进来,将背在手后的东西献宝似的捧给他看。有时是一朵和她一样娇艳的花,有时是一些宝石,有时是一只小狗。她紧紧环住小狗,驻足在门口,对四爪扑腾的小狗说:不行呀,小狗身上太脏了,不能去哥哥那里。

    她已经学会对病弱的哥哥要像珍贵的器皿一样轻拿轻放。

    他的meimei,本来应该这样无忧无虑,健康活泼地生长下去。十年前的那场灭门祸事,漆黑的牢狱,冰冷的江水,将她生命力的根茎掐断了,从此她和他一样,流连病榻,一日断不了苦药汤水。人们都说,程家兄妹真像。

    只有他知道,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自以为是奉承的话语折磨着他的心,磨出墨汁般浓稠的恨意。

    及笄了,瑜儿很高兴吗。瑜儿想嫁人了吗。他这样问,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瑜儿有喜欢的人吗。

    程嘉瑜情绪激动就会呼吸不顺。她喘着气,听了这话,剧烈地摇头。

    程嘉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

    程嘉瑜感到一点慌张,她没想过嫁人的事。一想到要去某个别的什么男人待在一起过一辈子生儿育女,她就觉得反胃。她小狗耍赖似的歪在程嘉禾身上,直觉般地哼哼唧唧撒起娇:我不嫁人,瑜儿要一直待在哥哥身边。

    她这一套一向是很管用的,可是程嘉禾玉质佛像般的脸没有任何波澜,他平静地垂眸看着她,缓缓陈述着一个事实:哥哥总是会死的。

    瑜儿身体也不好,说不定会比哥哥先死。她满不在乎道。

    凝滞的气氛陡然松弛了,青烟也周回缭绕,程嘉禾摊开她的手掌,描过她掌心的生命线:胡说。瑜儿会活很长。

    程嘉瑜环抱住他的脖颈,静静感受他心脏沉沉的跳动:那哥哥也会活很长,和瑜儿一样长。

    程嘉禾微微笑了。

    他是先天的不足,自出生起就在走一条愈来愈幽深狭窄的下坡路。而瑜儿只是被命运开了一个玩笑。这玩笑的造者,他已经杀了。那么它的恶果,怎能继续苦害着她。

    她应当百岁无忧,平安喜乐。他却注定只有十数年可活。

    世事的脉络,其实早已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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