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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卑劣 (第1/1页)
当白若睁开眼时,并没有如意料见到一束打来的光。 四周被窗帘遮盖得严实,昏暗的室内如同还身处黑夜。 她勉强坐起身,下体是不容忽视的痛,除此之外,是严重的腰酸,在一瞬甚至逼出了眼泪,蓄满眼眶。 门缝被拉大的嘎吱声响起,谢钎城出现在那淡淡光束的中央。 他在思考,他在踌躇。 昨晚过激的失控行为一定如同刀疤永久留在她心上,可他真的再难做到理智了,在那个点,在她说出的话时,他就已经不是众人印象中的谢钎城了。 白若坐在床上,和他遥望,其实距离并不远,几步便到。可他们无比默契地明白一点,疏远的心就算倚靠得再近也不会拼合到一起。 也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贴近,只是现在一个名为谢钎城的小人在固执地从她那里讨要一点爱,哪怕她已是遍体鳞伤了。 谢钎城最后还是打破了平静,他走着来到她的床边,不敢伸手,只是对视着和她说话。 “吃点东西吧。” 他平摊出手掌,在想她是否能愿意搭上来,尽管心里清楚绝无可能,可那空荡的掌心何尝不在一针针刺痛心头。 白若不肯回话,她的嗓子眼也痛,就算开口,声音也带着沙哑。 “...如果你想见谢钎烨的话。” 谢钎城低头了,他知道要如何拿捏住现在的白若,却又不得不以如此卑劣的手段。 其实他不想这样的。 可白若真的会因这句话而搭上手。 餐桌被推进房间,谢钎城今天特意请了附近有名的厨师做了好几道她喜欢的菜,琳琅满目的菜品被端到白若面前,却掉不起半分胃口。 她的心一片冰凉,同样冰凉的,还是全身的体温。 他握着她的手,期望能将温度传导到她的皮肤。 “谢钎城...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白若冷不丁说完这句话,格外平淡的语气,甚至表情都不曾动半分。 如果旁人去看,恐怕只能从蠕动的嘴唇中才能看出她刚刚说过了话。 “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你还要用最后一点筹码想压垮我...” “其实我早就、早就想死了。” 谢钎城沉默地听完后半句。 谁不是一只岌岌可危的风筝呢? 不过都是借另一个人来安慰自己,苟延残喘。 他松开那只手,端起旁边最易下咽的粥,轻轻舀了半勺,递到她嘴边。 “温的,可以直接喝。” 白若还是乖张地喝了,只是不愿去看那张讨人嫌的脸,还有那双她一见到就会情绪失控的眼。 从公司...到爸妈,到现在生死未卜的谢钎烨,他毁了他们,又以之为要挟,控制着她的人生,控制她做一个假笑人偶。 他们从这个小镇离开时,白若站在车门旁回望了许久。 她恍恍惚惚看到谢钎烨拉着她的手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弯腰抱着她哭,说我们终于有家了。 曾几何时,少女时代的她幻想过无数个她的婚后,应该是幸福的,是可以每晚和丈夫相拥的,是清晨会在朦胧中收到温暖的吻的。 “走吧。” 现在,是谢钎城拉着她的手坐到回程的车中。打破无用的美梦,这才是她现在的人生,灰暗无光。 谢钎城几度侧眸去望她的发顶,他没敢多看,瞟动的神色是一种惊慌的表现。 他怕,她会更厌恶他。 其实现在应该已经到极点了吧,只是人都有一种给自己找借口的天赋。 人总是在安慰自己,不然何来的掩耳盗铃。 他似乎总在以一种强硬的手段要把自己和她的心捆绑在一起,每近一步,她就惊慌失措的退回好几步。 在她因路程疲惫而阖上双眼,倚靠在座椅靠垫小憩时,他终于能完全看着她入睡的侧脸,随后伸出一只虚浮在空中的手。 颤抖的指尖在要触及发丝的片刻猛地收回,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已经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谢钎城有一颗另类的心在冉冉升起,他在想,如果谢钎烨当初没有突然回国,没有在葬礼上出现,没有再回到她的视线。 他是否也可以。 一点、一点。 在爱上她之后,再引导她朝自己走近。 她是否也会。 真心实意地亲吻他,用虔诚的语气回答出那句我愿意。 他其实悄悄藏起了谢钎烨随身携带的钱包,这是他意外发现的,夹层里还有他们的合照,穿着校服的两人有些羞涩地在镜头前比耶。 背面是一行谢钎烨的字体: “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的合照” 谢钎城仔细地看了几遍,手指几次抚摸在她的画面上,他又不免去想。 他明明都缺失了她整个青春,现在还试图用短暂的时间里侵略她整段人生。 卑劣的人啊,他是一个藏在罅隙里窥探别人幸福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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