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_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九章】第2节(1/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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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九章】第2节(1/3) (第11/11页)

的是在回忆起聂心驰,其他人在听着我讲话追忆陆思恒的时候,都是摆着一副扑克脸,其中以王楚惠为最甚,她甚至在大家集体起立,对着陆思恒的遗体三鞠躬的时候还慢了半拍不说,鞠躬的时候都在玩手机;而姚国雄和郑睿安这俩,虽然满脸的悲怆,但显然,别人在说什么做什么,他俩根本无心理睬,追悼会还没结束,安保局又来人,来的还是欧阳雅霓在这边新选来的手下,把他俩叫走谈话去了。

    实际上,还有人在找我:徐远的新司机和保卫处的财哥,这俩人仿佛没眼力见似的,一直在礼堂后台催我。但我还是坚持着把陆思恒的追悼会主持完。

    “送火化我就不去了。你们是小陆的铁磁,你们去送他最后一程吧。我这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局长和副局长一起找我,我实在是走不开了。”我对“菜鸟七人组”……不对,应该是“六人组”说道。我到现在,还是对于他们这七个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很不习惯。

    “放心吧,秋岩哥。”申雨萌对我微笑道,“你为小陆已经做了这么多,他在天之灵会知道的。他会感谢你的。”

    “老太太那边我们这两天也没少去。唉……人糊涂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向来莽撞的秦耀,今天确柔情得像个小姑娘,他感慨道,“以前我没觉得怎么回事儿,恒儿这一走,我再去见他家老太太那样子……妈的,这辈子头一次感觉人咋这么脆弱……”

    我没说话。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一如日本歌谣中唱的那样:人生五十年,去事如梦幻;下天之内者,岂有常不灭。

    “你们说,小陆会被人记住么?”栾雪莹发了半天呆后,突然问道。

    “呵呵,可能不会吧……”杨沅沅冷冰冰又苦涩地说道,“你看他们刚才那一个个的那样儿?思恒儿的死,好像就跟他们无关似的……就跟思恒不是在这市局里的人似的……他们都那样,思恒儿的死能被人记住多久?要是再往后,来市局的都是他们这种没有血rou的人,恐怕咱们像思恒儿这样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

    “真他妈乌鸦嘴!”秦耀还在惆怅,一听杨沅沅把事实揭露得如此绝情,忍不住骂了一句。

    “咋啦?我说错了吗?”

    “不会的。”我也听不下去了,不是听不下去杨沅沅本身的冷静,而是我觉得该为了事实做些什么,“只要你们活着,我活着,陆思恒就没白死,他的牺牲就永远有人记着。黄毛儿,既然这话是你说出来的,我给你派个活行吧?”

    “啥活呢,秋岩哥?”

    “你去找个能做牌匾的地方,让他们做块不锈钢的牌子,上面就写上‘怀念那些离去的重案一组袍泽’,后面再写上小陆的名字,把你们还没见过的师兄‘聂心驰’的名字也给加上……这样,也别急着去弄,你去档案室查一下,自重案一组成立那天开始到现在,所有曾经属于重案一组的成员,包括离退休的老警察,那些无论是牺牲还是病逝的人名,只要没触犯过法律跟重大纪律的,你都把名字记下来,然后一并镌刻到牌子上去。弄多大的都行。弄完之后,挂到夏雪平办公桌后面的墙上。弄完之后,回来找我报账就行,这个钱我出。”

    六个人听完这番话,眼睛都湿润了。

    而我听着灵堂里那首被我提议替换掉哀乐的歌曲,也在想着,或许早晚有一天,我和夏雪平的名字,也会被镌刻在那块牌子上面的吧。

    ——那首歌这样唱道:

    “寻一处小桥流水宁静故乡/

    让那些疲惫的梦可以安放/

    不去想那些世俗人来人往/

    就这样数着落叶来日方长/

    寻一件平淡无奇舒适衣裳/

    来换下越积越厚沉重的妆/

    看得到走街过巷他人眼光/

    看不到自己背上多少的伤/

    ……

    寻一碗欣喜往事熬成的汤/

    来温暖空空荡荡满腹愁肠/

    撞过了年轻气盛无数南墙/

    才发觉勇敢不敌时间一晃/

    寻一扇有人等候敞开的窗/

    结束那无休止的独自流浪/

    曾向往天涯海角看看远方/

    到最后心比世界更加空旷/

    世上的路被诗人写作山高水深/

    世上的人被追问想要怎样一生/

    未免过分要每人都能拥有慧根/

    要么愚笨/要么转身/

    黑色的夜在区分谁比谁更认真/

    黑色的眼太单纯霓虹灯中围困/

    只是停顿了一瞬很多便不可能/

    一点悔恨/一点深沉/

    寻一把未历沧桑的土壤/

    让爱能够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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