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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熟悉的画作」 (第4/4页)
勾起上翘的笑纹,甜美而热烈。 「是幸运的男孩。」那人说。 礼堂里突然安静得让人心慌。林鹤洋坐在角落里,无意识地微张着嘴,两颊都麻了,只知道怔怔地看着台上的几人。「但我没有追到他。」surisu继续说,「我们实际上从没有在一起过。我们那时候一起在美国唸书,是朋友却又好像有一层奇怪的关係。有一段时间我们保持着『dating』的状态过了很久,他姿态很高又固执,我们之间有很多认知上的差别,就好像两个尺寸不同的齿轮被强行按在一起,然后我们两个之间的『曖昧』被他父母发现,他的家人——或许做了这世界上所有家人都会做的事——强烈反对,在那之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听上去你们的感情对你们两个来讲都不算『幸运』啊。」女主持人说。 安静终于被打破了,人们又开始笑起来。 surisu没拿着话筒的那隻手摊开来,他转身面对着观眾,语气里掺杂着过多的俏皮,「怎么,你们就没有人经歷过『不幸』的爱情吗?」 主持人似乎一时间也在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只是在这个相当开放的地方——艺术圈则更甚,她没有过多追问,而是打趣道,「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surisu附和道,那张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尤其是你,rachel。你知道我一直对你一见倾心。」 观眾席又响起了些笑声。坐在观眾席倒数第二排最靠边的位置上,林鹤洋内心五味杂陈。这种话如果被其他任何男人说出口,都要被人骂下流,只是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所有人都能当善意的玩笑。林鹤洋咬着后槽牙,眼前发黑,他身旁的女孩还在跟他说这什么,但无论是那些话语,还是观眾间的笑声,都在他耳边模糊了起来——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总能摆出一副温柔典雅的样子,无论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要稍微招摇他万分之一的可爱,就能轻而易举得到原谅?只有他知道这傢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他。他了解surisu。 surisu总是用他温柔热烈的假象蒙蔽所有人。他把他们拉入深渊然后轻而易举地抽身而退,然后把他对苏瑞那曇花一现又无疾而终的心动高高在上地总结为一段「不幸」的爱情。 是的,如果说surisu把自己比作那种没有爪子总是飞个不停的鸟,那么他的确是。 这样恶狠狠地想完,林鹤洋感觉自己好像被愤怒和痛苦推下悬崖无尽地坠落。如果苏瑞是那隻鸟,那么他又是什么?四年前是他选择离开的。他做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如果苏瑞没有放弃了国内的一切来到温哥华,他也许还能够保持这个想法过一辈子,只是如今,那人远远地站在那里,就在他的视野里,真实的,快要迈入而立之年的,为了他而来到温哥华的苏瑞。 surisu…… 他真的心安理得地开始使用这个名字。很多年前当他还据理力争地辩解这并不是他的英文名,那时候他们在那座破旧的两层小楼里,初来乍到的留学生们拘谨地拿着五彩繽纷的塑料杯,里面装着除了酒精以外的所有饮料。 然后这个surisu凑上来,递给他一张装有papajohn’s芝士披萨的纸盘子。 从那一刻,他从未停止坠落。 他想,他需要去印证一些事。 比如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并不只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不幸的爱情」。 座谈会结束之后的签名环节开始了,洋洋洒洒几十人拿着展览画册在台前排队,排得观眾席之间的过道都被站得人满为患。他木着脸,终于引起了谭蒂娜的怀疑,那女孩甚至拽起了他的胳膊,不停问他「你怎么了?林鹤洋,你脸色好难看」,他才醒来。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已经站起身来的女孩,问道,「你想去签名吗?」 谭蒂娜眨了眨眼,有点为难,很是替他着想地说道,「我想要签名,但人这么多,如果你不想等的话……」 「咱们排队吧。」他点点头,冲女孩温柔地笑了,「你想要签名咱们就排队。」 谭蒂娜脸红了,她低下头,从林鹤洋身前挪过去,走到观眾席的过道上,他们俩擦身而过时,女孩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肩膀却还是碰到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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