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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四部 尾声(8中) (第17/20页)
不知谁说了句缺油水,沈怡说这你就说错了。 「他缺油水?他才不缺油水呢。」 她说,「他那是天生能吃。」 斗大的月亮悬在脑瓜顶上,拽起暮春手时,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书香深吸了两口,说八三年最后一次出河工,没记错的话表哥一顿饭吃了十个rou龙,至今回想还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然而不等表嫂巴掌呼过来,书香就打妈怀里窜了出去。 沈怡哼了两声,甩了句臭缺德,说吃饭时一句话不言语,还以为睡着了呢。 书香拍了拍肚子,笑着问她说啥呀,又凑到了灵秀近前。 他说我妈给我一个大胃口,天生就是能吃啊,不能吃还怎叫杨爽呢,是不是。 他又吸了吸鼻子,他说妈,他说明儿还一天运动会呢。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杨廷松生日。 体检完事就是体考,过后书香就彻底告别双休了——其实双休本身就是个笑话,初三学生哪有什么双休,即便有,哪也是别人。 用老师的话说,初三了都,之前又耽误了那么多节课。 于是乎课间去茅厕解手成了一天当中最大的娱乐,好处自然是省了一部分烟钱,毕竟习题如海,你总不能叼着烟卷写字吧。 未进村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轿车队,黑压压地拉起一条长龙,有福特有尼桑公爵,甚至还看到了奥迪100,连传说中的虎头奔也于随后出现在了眼前。 跟着车队一路朝东,没一会儿,吆喝声传来,紧随其后,书香也看到了胡同里喝酒的人。 「三儿」,「香儿」 一通乱叫中,书香都快答复不过来了。 他想告诉大伙儿自己改名不叫杨书香了,然而出口说的却是您喝着,您慢用。 走走停停,除了给他们杯里续酒,还问众人近半年看见过徐老剑客没。 心里坦着听谁说声「见过」,然而实际却是没有,要说不是提前商量好了你都不信,而且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儿,「内老屄养的不定死哪去了」,「要我说,屄cao的早就棍儿了」,「不是咱家刚子心善,还能让内神棍活到现在」,「问这jiba玩意干啥」。 生殖器满天飞,搂不住了都。 书香有心替老剑客辩解两句,谁知刚一张口,妇女们也跟着嚷嚷起来,说得不是流氓就是盲流子,搞得他头晕眼花不说,还被拉住胳膊让他坐下来喝两口。 书香说喝两口就喝两口,这回倒没听谁说道了,于是他说反正也俩仨月没沾酒了,让众人稍待,当即就跑进屋里拿杯去了。 打外面往正房里跑,没看见焕章和大鹏,倒看见了堂屋里吃饭的马秀琴。 体检内天隔老远就看到她了,都快穿短袖了琴娘却戴起头巾套着围脖,捂得严严实实。 书香捅着焕章,朝不远处指了指,问他你妈干啥来了。 焕章也是一头雾水,愣了会儿,他说这半个月我妈身体好像不太舒服。 瞥着不远处的人,书香说我怎没听你说呢。 焕章说以为又去姥家了呢,也就没去过问。 随大流进屋,书香也拿起测试肺活量的吹嘴儿,窗户艳阳高照,这会儿琴娘已经到院子里了,深吸一口气后,咕嘟嘟地,像是吹朱尿脬,4000ml的检测仪轻而易举就给他吹爆了。 而后,又是耳鼻喉。 几百号人,乱哄哄的。 厕所也是真脏,不说里面,就门口似乎就有人滋过尿,也不知是原本就脏还是给这群学生们祸祸的,里面更是不忍卒睹,便池里都看见蛆了。 有人问化粪池会不会都排河沟子里了,当即就有人给他解答,说你又不上渠里洗澡,是不是狗拿耗子了,随后,说真想知道跳墙头看看不就结了,没准儿还能看到些被遗弃的死婴呢。 晌午饭在集上吃的,浩天说难得休息半天,还给整了几个扁二。 书香说中考完事再喝吧,告诉大伙儿,说明儿上午考完试都一中家属院吃,我妈给汆丸子。 琴娘跟四舅在一桌,看着气色不错,人也比半个月前胖了不少,还招呼书香赶紧洗手。 就是此刻,妈打里屋走出来的,说大鹏和焕章都吃上了,你也不着个急。 她还是白衬衣牛仔裤,不过脚下却换了双黑色高跟鞋。 或许是天色宜人,或许恰逢周末,礼堂门口都比往时热闹。 这回书香倒没成无头苍蝇,进里间时就说得学跳舞,卡座上抽烟,还喝了两瓶汽水呢。 他拍起肚皮,看许建国等人依次站起来,就又喊了一嗓子,「该跟我妈学跳舞喽。」 娘倒是没动地界儿,书香问她跳不跳。 云丽说不跳了,巴碴一天脚都酸了。 灵秀笑着指了指她脚上高跟鞋,说熘达一天也没得歇着,不累才怪。 边走边说,书香问都买啥了,巴碴一天。 灵秀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走吧,于是书香就跟她走。 灵秀说跳水兵舞吧,这曲子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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