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记_折枝记 第2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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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记 第28节 (第4/4页)

她忸怩样子,似知她所想,李容渊淡淡笑道:“托词而已,不必当真。”

    听他这么说,阿素倒松了口气,果然是这样,方才他不过是为了堵阿娘的口,才拿她当挡箭牌。前世也是如此,他的婚事一拖再拖,而其中究竟有何隐情,她却不得而知。

    此时已是景云二十三年腊月之末,原本流年不利的沈府终于迎来了两桩大喜事,第一件便是沈陟升任刑部尚书,第二件事便是嫁入赵王府的元娘终于有孕,因要迎王妃回娘家省亲,府中上下一片张灯结彩,喜庆异常。

    然元娘入府却不见父亲,只得拉住母亲的手疑惑相询,蓝氏淡淡道:“是为了你那五meimei,入宫面圣去了。”

    知母亲一向最忌讳五娘的生母奚氏,元娘自顺着她的意,笑道:“听说她在九皇子面前是极得宠的,过惯了好日子,自不愿意回来,阿耶管她做什么。”

    一旁的三娘微微启唇,见蓝氏捻着佛珠闭目养神,便自不敢言。

    三日后便是元日大朝,各番邦使节和州道贺正史齐聚京城,贺正表早已送到四方馆。下朝后景云帝与诸常参在偏殿议事,郑任之案牵涉甚广,沈陟却将这案子办得干脆利落又点到即止,给了交代又未伤筋动骨。景云帝心情极好,放下那叠厚厚的贺正表,望着沈陟笑道:“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沈陟闻言并未推拒,一撩澜袍跪下叩首道:“臣不敢言。”

    他此言似有隐情,景云帝眸色深沉道:“讲,恕你无罪。”

    沈陟俯身撑地之手骨节分明,他不去看李容渊,只对景云帝沉声道:“臣有一女,被九皇子掳入府中,她的母亲日日哭泣,只求陛下开恩,令她们母女团聚。”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哗然。沈陟竟用了掳字,即便是皇帝,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景云帝自然知道这件事,目光望着人群中依旧沉静的李容渊,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对于自己的幺子,他的感情复杂,既希望他成器,又想折了他的锋刃,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他若爱玩,只要不太荒唐,做父亲的都可以容得下,所以对这事景云帝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臣下将状告到御前,他自然不能不理,只得开口道:“若真有此事,定要给爱卿一个交代。”

    沈陟闻言,重重叩首谢恩。

    景云帝望着出列的李容渊道:“沈卿所言可属实情?”

    李容渊平静无波道:“怕是沈尚书误会了,先前慈圣寺有位高僧曾与我批命,说需得在今年寻一位女弟子才能消灾祛厄,五娘生辰正合,这才入府随我读书,容陛下明鉴。”

    说完又望着李静玺道:“其时五娘在赵王府,此事已得到三兄首肯。”

    见他拖自己下水,李静玺只得上前一步道:“不错,正是如此。”

    景云帝闻言倒有些满意,方才沈陟大大折了他的面子,此刻儿子们总算给他搭了个台阶下。转而向沈陟笑道:“读些书总是好的,小九是大周学识第一人,如此,沈爱卿当可放心。”

    见皇帝并不欲管此事,反而一味纵容,沈陟彻底心冷,握紧了拳,却也无法,只得退了一步,仓皇道:“那倒是小女的福分。”

    知他委屈,景云帝安抚道:“只是,这拜师礼数还需周全。”说完,便望着李容渊,意思是胡闹虽胡闹,但面子总是要给的。

    李容渊自然会意,应诺择良辰之日行拜师之礼。

    沈陟知寻女无望,望着李容渊,凄然道:“既入师门,以后小女一切便听凭殿下做主,望殿下……善待于她。”

    李容渊淡淡道:“自然如此,之后一应大事,俱不劳沈尚书费心。”

    沈陟心中极愤,却拿他无法。

    于是经御前裁断,五娘的前途便彻底定了下来,再无回环余地。琥珀得知这消息后哀泣道,娘子怎么如此命苦,阿素却搂着白团子十分茫然。不用回沈府面对奚氏她自然欢喜,然而想到今后李容渊如何待她,再没人能管束,没由来一阵心慌。

    转眼便到了除夕,宫中有守岁习俗,赐宴群臣,诸皇子也都携妃入宫,观驱傩。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燃着巨大长明灯的甬道之中,男子们身着红黑之服,头戴狰狞面具,井然有序击鼓跳跃,驱除邪秽,气势磅礴。

    阿素前世自也看过这仪式,更多的时候是与耶娘阿兄一同守在家中,待子时的炮竹声响过之后,陛下赐下的珍馐便会分发到各府,普天同庆。所以除夕一向是她过得最热闹的一天,往年都会将大笔的彩绢铜钱散与府中下人。

    然而今年,因李容渊入宫守岁,只有琥珀与白团子陪着她,倒成了阿素过得最冷清一年。临近子时,朱雀用一袭雀裘将她裹好,领着她去放炮仗,然而忽然间漫天飘起鹅毛大雪,这计划也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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