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夏_第7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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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朝店内环顾了一整圈,却发现根本没有对方的身影。没过几秒钟,头顶上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

    卧室的门被大力地撞上了。

    贺璞宁很快换了新的衣服下来,继续脚不沾地端碗盛菜,只是直到送走晚上的最后一波客人,也没和陈安再说一句话。

    陈安将穿了一天的围裙取下,拉卷帘门准备打烊。路过正低头擦桌子的贺璞宁,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对方头都没抬,面无表情地将抹布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又去后厨洗拖把。

    陈安望着隐在后厨门内的身影,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原来是闹脾气了。

    他甚至觉得贺璞宁在自己身上安了雷达,只要他靠近对方两米以内,贺璞宁总会精准察觉,然后不着痕迹地悄声躲开,每回都让他扑个空。

    对于贺璞宁情绪不快的原因,陈安其实心知肚明,但又实在拉不下脸去道歉,如同县城所有年纪稍长的男人。他虽然也才二十过半的年纪,可对着刚过青春期的贺璞宁,总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上,背着无用的面子包袱,尤其还新加了老板和帮工这一层上下级身份。

    贺璞宁也是自幼娇生惯养的性子。父亲忙着生意不顾家,他从小被母亲带大。贺母是江淮人,温婉善感的南方女性,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儿子犯了错只会在背地里偷偷红眼睛,周围的亲戚更是巴不得堆满笑脸讨他欢心,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在贺璞宁心里,陈安那一拍无异于当众打了他一记耳光。

    两个人各怀心思强撑着脸面,谁也不肯先低头认错。

    陈安要占用厨房做晚饭,贺璞宁没了能躲的地方,干脆借口洗澡将自己锁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比卧室还要简陋,陈安为了省钱,自己造了个 “热水器”,其实就是在房顶放一个巨大的铁皮桶,再接根塑料管到屋内,靠白天日光的照晒将里面的水升温,凑合着冲一冲身子。

    当下不过五月初,水温根本就不够,站在淋浴头下面都要打哆嗦。贺璞宁实在受不了,每次都要单独再烧一锅热水。等他跑上跑下折腾好温度,再冲洗完毕走出来,陈安早就溜到二楼卧室去了。

    窗户已经关严锁好,炉灶也全都熄了火,屋内只能听见水池发出的滴答声——陈安将水龙头开到了最小,这样表盘就不会运转,每晚可以偷大半桶水。

    静谧的环境会把其他感官无限量放大,贺璞宁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他为了和陈安置气,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又忙前忙后地干了大半天活,早就饿得有些腿软。此时被饭香轻而易举勾了起来,胃里不禁发出了一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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