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灯_长灯 第2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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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灯 第29节 (第2/2页)

辆新车,拉我去香山转了圈。

    —17年8.16日,他送了我一把martin吉他。

    —17年9.3日,他带我去听了场音乐会,太正经,不喜欢。

    —17年9.25日,跟他去了趟哈尔滨。

    —17年10.6日,我送了他一台相机,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17年10月底,关珍容到学校闹事,我报了警,他找关系将人弄出来送回上海。

    —17年12.26日,他撞人坐牢。

    —17年12.30日,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很颓废。我把所有事说清后,远离北京。

    —18年……

    —19年9.25日,我不会再爱祝政。

    第23章 最后的玫瑰

    —19年9.25, 我不会再爱祝政。

    —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

    —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

    ……

    最后一句仿佛诅咒, 在祝政心里东奔西撞,没个停息。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也随着文档最后一行字直冲顶端。

    压抑、烦躁、惊慌……这些词在他脑子里轮流过了好几遍。

    他试图从这篇几百字的回忆里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他现在的境况,可无论他怎么找, 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啪——

    祝政用力合上笔记本,将它推到最角落, 又弯腰捡起大衣, 抬手扔过去遮盖住它。

    这下, 看不见、摸不到了。

    祝政长舒一口气, 长臂捞过桌角的打火机、烟盒, 如释重负地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祝政一连抽了好几口, 尼古丁的快感让他得到短暂放松,不再困囿于他无法控制的情绪里。

    喧闹、聒噪的酒吧角落, 祝政夹着烟,人歪歪斜斜倚在沙发靠垫, 仰头, 眯着眼盯住头顶红红绿绿的天花板,微微张嘴, 一点一点吐出烟圈。

    烟圈蜿蜒盘旋半空,很快消散, 与这昏昧融于一体。

    可越热闹,越嘈杂,他越空虚。

    抽到第三根,祝政再也受不住, 蹭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弯腰捡起车钥匙、打火机,又捞过大衣、笔记本,起身往外走。

    走出酒吧,祝政站在街角,远眺着对面深沉的黄浦江,忽然想起关洁说过一句话——

    “他们烂得不像样,你比他们还烂。在上海这个流氓社会,你越卑鄙越能辉煌腾达。”

    他烂吗?

    之前他还有所保留,觉得他还有点救,如今他倒是可以坦然承认——他就是个烂人。

    至少对关洁来说,他是烂透了的。

    —

    关洁匆忙赶回出租屋,门还没来得及开,就见朱真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提着菜刀,神情冷漠地站在门口。

    关洁看到光亮的菜刀,眼皮跳个不停。

    “朱真,你要干嘛?”关洁提着气,小心翼翼问。

    朱真像是没听见,避开关洁,穿着睡衣睡裤,赤着脚,提着刀,一言不发往外走。

    关洁吓得嗓子眼疼,急忙腾出手拉住往外奔的朱真。

    朱真跟发了疯的野兽似的,力道大得很,几下就挣开关洁。

    嘭地一声,吉他掉在地上,砸出巨响。

    朱真瞬间停止挣扎,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关洁。

    下一秒,朱真像是意识到什么,蹲下身捡起关洁的吉他,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西西,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我没看到你。对…对不起,我我……”

    朱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一颗颗砸在地上,仿佛要砸出洞来。

    关洁抬手擦掉朱真的泪痕,捧住她的脸,额头抵在朱真额头,安抚她:“没关系,我没事。真真,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朱真痛苦不已,边哭边向关洁控诉:“杨竞文……他怎么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

    “我要杀了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他居然背叛我,他早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呜呜呜呜呜呜……”

    朱真左手用力攥住关洁衣角,脸埋在关洁肩膀,呜呜咽咽说:“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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