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作者：倪多喜） 第20节 (第1/3页)

    以后，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想到此，徐美珍又忍不住说：“小婵，你别怪mama唠叨。你爸爸不在了，我又得了这个病，指不定哪天就去见你爸了。我如今什么也不担心，就担心你的婚姻大事。我真怕啊……我要是哪天走了，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徐美珍说着说着又流下眼泪来，她抬手抹眼泪，眼泪却流越凶，止不住似的。

    孟婵听不得mama讲这些，她强忍着眼泪，蹲下身去给mama擦眼泪，“妈，你怎么又说这些。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按时吃药治疗，是有可能完全好起来的。”

    徐美珍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边抹眼泪边说：“小婵，你不要骗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妈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担心哪天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人照顾你……”

    “妈，你别说这些……”孟婵跪在地上，仰着头给mama擦眼泪。她原本忍着不想哭，此刻却再也忍不住。

    她望着mama苍老的脸，只觉得心头绞痛，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情绪崩溃只在一刹那，她终于也忍不住，趴到mama腿上，任由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mama会离开她。她知道。

    她只是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别的人都可以和亲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有她，为什么老天爷夺走了她的爸爸，现在还要来夺走她的mama。

    这一晚，孟婵伏在mama的腿上哭了很久。久到眼泪再也流不出，仍然趴在mama腿上，像小时候那样。她闭着眼睛，脸上仍挂满泪痕，轻轻地和mama说：“mama，爸爸在天上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徐美珍满眼泪水，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轻轻地点点头，却喉咙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

    “mama。我会听您的话，我会好好找男朋友。我会结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有了孩子，你帮我带孩子好吗？”

    徐美珍眼泪掉下来，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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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孟婵一夜没睡，抱着膝盖蜷缩在小小卧室的墙角，枯坐至天明。

    直到清晨第一道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她才抬起头，对上那道刺眼的阳光。

    也许是在黑夜里待了一整晚，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脸色有些惨白。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

    她撑着疲倦的身体从地上起来，打起精神，一边扎头发一边去浴室洗漱。

    她没忘记今天还要参加个招标会，洗漱好，认真化了个妆，再换上衬衫和裙子，站在镜子前露出个微笑，瞬间又变回平时充满活力的样子。

    任谁也看不出她昨晚大哭过一场。

    孟婵拎着包从卧室里出来，徐美珍已经起了，正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早餐。

    孟婵看着mama的背影，鼻子一酸，险些又要掉下泪来。她强忍住，走过去，撒娇地从身后抱住mama，下巴搁在mama肩膀上，“吃什么呀mama。”

    徐美珍笑，说：“熬了你喜欢吃的红豆粥，还蒸了饺子。”

    孟婵笑，下巴仍搁在mama肩膀上，撒娇道：“闻着就好香。”

    徐美珍笑笑，由着女儿抱着她撒娇，一边搅拌锅里的红豆粥，一边问：“今天还去工地吗？”

    孟婵道：“今天下午才去。上午要陪我们老板去个招标会。”

    “远不远呀？有车来接你吗？”

    孟婵笑，说：“不远。我一会儿打个车就过去了。”

    徐美珍点点头，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