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风雪_分卷(3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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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37) (第1/3页)

    往事如扇贝,沉溺在时光的海水中,待人一一打捞起。

    夕阳已落,不知不觉就要入夜了。

    近来没有人敢靠近秦绎,能稍微敢和他说一说话的,也只有明妃了。

    晚上也是明妃亲自端了饭菜过来,侍候秦绎用餐。

    秦绎房内的帘子都放了下来,哪怕外头还散着傍晚的余晖,屋内却是一点光亮也没有照入。

    跟暗无天日一样。

    再说一遍。

    秦绎坐在桌边,哑声说:前年冬日,他如何?

    他身前跪了第一地仆从小厮,都是伺候过慕子翎的人。甚至与慕子翎有过一面之缘的也被召了过来。

    被逼着,同秦绎一遍又一遍说慕子翎从前待在宫里的事。

    前年冬日,慕公子第一次在我们梁成过冬。

    小厮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嗫嚅说:那天小人看见慕公子站在窗前,不知道垂眼瞧着窗纸上的什么。

    秦绎木着脸,不辨喜怒。

    小厮悄悄抬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才接着说:小人走过去,问了慕公子一声慕公子起初没回答,过了会儿,他才问小人,为什么这窗纸上没有结霜。

    直到今日,小厮仍然能想起当日的场景。

    传说中病态无常的公子隐站在门口,像个小孩似的研究着什么。

    他走过去,难得地和慕子翎主动搭了话,慕子翎便蹙着眉,有些想不通似的问他,为什么自己的窗纸上没有结霜。

    只有屋里够暖和才能结霜呀。

    当时自己怎么说的?好像是这么回答的:公子屋里多点一些炭火,明早就能看见白霜了。

    然而慕子翎怔怔的,像有些失魂落魄。

    后来他自己站在窗前,用手心捂了那窗户一宿,想以此来提高温度,却依然没能看到白霜。

    他的手太凉了,屋子里也太凉了。[*注1]

    他那时穿的什山。与三タ。么样的衣服?

    秦绎轻声问:什么样的靴子,什么样的玉。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头发是披散着的,还是系起来了?

    他细致入微地询问着,仿佛想借此拼凑出自己错过的,关于慕子翎的每一帧画面。

    是白色的衣裳,袖口衣领缀着蓝边。

    小厮答:靴子也是水蓝的,头发用一条两指宽的布带缠起来了。

    噢。

    秦绎喃喃说:他还有这样打扮的时候,孤好像从未见过。

    小厮想说话又不敢说,跪在地上嗫嚅半晌,才声如蚊蚋道:是是,王上您让慕公子这样穿的啊。

    您当时要他扮怀安殿下的模样。

    小厮道:送来的衣物都是按照怀安殿下定制的。让慕公子要么收着,要么就不要穿了。

    秦绎目光空洞,身体微晃地怔在那里,不知道在看着虚无中的什么。

    长久地没有出声。

    这世上很多事,在做的时候不觉得自己过分。只有失去之后蓦然回首,才会意识到自己那时,是如何残忍地把一颗真心放在地上践踏。

    他是活该失去他。

    那一刻,秦绎想,慕子翎对他的所有热望,大抵都早已在过去的两年里被消磨干净了。

    可是慕子翎呢?

    他不是应当活该受秦绎这么多羞辱的。可是秦绎再也没有机会补偿他了。

    那一晚,秦绎在梦里又梦到了九岁的公子隐。

    他穿着干净柔软的白衣,乌发以红绳系着,站在漫天碧绿的西湖边,问:

    你何时来接我?我在云燕等你,一直等到我死。

    秦绎走了几步,想靠近他,却又倏然看见另一头,站着长大后的慕子翎。

    他站在很远的地方,捂着鲜血淋漓的一侧手腕,以一种生疏的,说不出的眼神沉默地望着秦绎。

    你不喜欢我。

    他们同时开口说,我不再等你了。

    不,不。

    秦绎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慌慌忙想追,急迫地辩解着:喜欢的。我喜欢的啊。

    然而,挣扎到最后,也不过是又一次在湿透背心的冷汗中惊醒而已。

    王上?

    听到屋内的动静,窗外守着的仆从敲了敲门。

    片刻后,几名随从和赶来的明妃都推了门进来,怕秦绎又被魇住了。

    王上还好么?

    明妃递来一杯茶水,送到秦绎唇边:王上喝点水。

    孤很后悔。

    然而秦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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