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世界很温柔_枢纽世界终章(5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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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枢纽世界终章(55) (第3/6页)

肩膀,定了定神,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哭,不要怕,跟着我。”

    范芶抬了抬头,没有神采的眼睛如同暗沉的玉,踏在台阶上的动作犹疑得就像误入他人领地的羊羔。

    小美人鱼那刀尖上的舞蹈原来不是骗人的,她想,她一定也痛得想尖叫。

    七楼亮着灯,范芶脚一软,就要直直地跪下去,何源之整颗心都悬在她身上,眼疾手快地搀住了她。

    透过薄薄的衬衫,何源之才发现不到三十米的路上,她出了一身冷汗。

    范芶坐私家车从来不关车窗,无论三伏天还是数九寒冬,四人座的轿车太过狭小,她做不到。

    何源之开了一辆商务suv,加宽加长的型号,挂着宁神用的香囊。

    范芶抿着唇,海滨城市五月的夜风尚算宜人,说出口的话很快就散在风里,像讲一个久远的毫不相干的故事:“我是在车上知道他们俩离婚的消息的,我爸妈。初三的时候吧,我爸特地开车来学校接的我。我是托人进的学校,房子离得挺远的,因为我这个毛病,我们家特地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就为了让我不用坐车回家。你知道什么叫学区房吗?在国内,好学校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能上,所以租金特别贵。我好几次听到我妈跟我爸抱怨,说他们俩一半的工资都搭进去了,可是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说,我也就没当回事。”

    他这些话用英语翻译起来不太地道,何源之听得一知半解,只好告诉她可以用中文诉说给自己听。

    “她的公司离学校很远,她做的是基层主管,底下的人要管的住,上面的事要办的好,忙得心力交瘁,每天回家饭都没力气做。我爸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天天揪着这个和她吵,说她不顾家,不知道在干嘛,叫她辞职算了。”

    范芶顿了顿,目光拉出一条平直的线,空空洞洞地映着远处火树银花不夜天:“他整天疑神疑鬼,觉得我妈肯定是有了外遇,控制欲变得越来越强,我妈晚半个小时回家他能嚷一宿,后来我妈终于受不了了,两个人就开始玩命似的打,有时候我在夜里都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讲到这里,何源之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一黯,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知道故事的走向了。

    范芶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再后来有人给我寄了个包裹,我妈平时是不碰我的东西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东西,她就是拆了,你猜是什么?”

    她的笑容变得很戏谑:“一沓相片,是我爸和一个女人的。在我爸的车里,那个女的靠在他身上,两个人都在笑。她性子那么烈,收拾了东西就走了,一句解释也不听,离婚手续是他们约出去办的,我问大人她去哪儿了,谁也不跟我说。”

    “我小时候他们多好啊,最后,也不知道是输给了什么。”范芶看了一眼何源之,仿佛画在嘴角上的僵硬笑容里有种尘埃落定般的意味。

    有时候残忍不过是懂得以后的慈悲。

    是输给了什么呢?

    suv无声无息地滑进夜色,稳稳地停在范芶家门口。

    范芶从来没说过自己住在哪儿,也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道谢之后打开车门就走,何源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青筋突突地跳,他深呼吸了一下,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一点:“我过几天就回美国了,公司给我办的告别酒会,你会来吧?”

    范芶的背影轻轻地晃了一下,像站不稳似的,头也不回地说:“一定,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大客户’。”

    何源之闻言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下来,认真地喊,好像他们是一对踏入毕业季的高中恋人:“要好好看医生,早点好起来。”

    楼道的声控灯被他这一嗓子喊亮了,她的背影笼在一团暖黄色的光晕中,温柔得惊人。

    她抬起右手向身后扬了扬,消失在楼梯转角。

    何源之跟家里长辈打了个电话,大意是我要回国不让回就不干了,不出意料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何源之的外公简明扼要地表明了立场,大意是分公司那边最近的两个项目做不完你就等着给老子滚蛋吧。

    于是何源之又在国内耽搁了小半个月,范芶依旧被捆在他身边,只不过如今乐得清闲,只剩下数独游戏了。

    何源之仗着电脑的遮挡肆无忌惮地偷看沙发上的某个女孩,范芶咬着手,正抓心挠肺地填着一小块九宫格。

    什么时候发现喜欢上她的,何源之也不记得了。九岁的时候跟着爸妈来中国做生意,在游乐园里看到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听说在鬼屋带了一整个下午,却不哭不闹,抱着一个乖巧的娃娃,格外引人注意。

    当时的他不会说中文,也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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