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芳_第12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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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节 (第2/3页)

北辙,然则不知为甚,一向刚愎自用的郭保吉不仅不怒,反而越发看重此人的模样。

    郭安南年岁越长,就越不知道应当如何同父亲相处,有时候又觉得两人血浓于水,并不用太过小心谨慎,可有时候又觉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还是得小心经营,否则自己的东西未必将来还能归属自己。

    正因如此,见得郭保吉看重裴继安,郭安南在边上看着,难免有样学样,暗想:难道我从前都错了,爹他其实更看得上那等别有见识的,不喜欢唯唯诺诺?

    郭保吉瞥了儿子一眼,道:“你跟着先生读了那许多书,难道竟是不曾听过有一句话叫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另有一句,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xue’?”

    郭安南被父亲说得面上发红,幸亏脸黑,不怎么看得出来,连忙辩解道:“话虽如此,可眼下忙得紧,民伕住处饮食都不曾落定,后头还许多琐事杂事——圩田、堤坝才要放在前头,至于分田、分水,便是晚一步也不打紧,何苦要凑在一起?”

    他一半是当真这样想,一半却是有一点想要同裴继安打擂台。

    郭保吉这一回却是半晌没有说了,只点了点对面的交椅,吩咐道:“你坐。”

    郭安南老实坐了。

    他相貌肖父,只是自小就在学中读书,又多在族里长大,与父亲相比,自然少了几分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坚毅与果决,又多了些小心。

    郭保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从前没空管儿子,而今长得定型了,想要再管,自然就不如小时候好教。

    “你可知道在朝为官,最要紧是什么?”郭保吉问道。

    郭安南迟疑道:“秉承君意?”

    郭保吉摇了摇头,道:“少犯错、多立功。”

    对着自己的儿子,他半点也不藏私,又强调道:“如若不能保证不犯错,那即便不能立功,最好也不要出手去做事。”

    “不管你此时立下多少功劳,等到过了这一时,将来再被人翻得出来,一旦其中有什么不妥,便会有人借此机会将你治罪。”

    “你眼下看着分田、分水之事不要紧,等到圩田、堤坝落成,此事多半便不会有人盯着,况且不遇灾年,水柜分水也不会有多少人上心,可过得三年五载,我转官走了,一旦遇得洪涝之事,下头百姓因水源、圩田闹了起来,依你看,新任官会如何行事?”

    郭保吉手把手地教儿子。

    郭安南却依旧觉得父亲想得有点多,道:“大人,圩田已是修好,堤坝也不出问题,这等早已确认没事的,难道还能把责任推到你头上不成?”

    第237章 顺理成章

    再怎么饭喂到嘴边都不会吃,也还是自己儿子,郭保吉便提点道:“难道雅州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雅州正闹民乱,本是当地苛捐杂税引起,只因他前几年去过平叛,在当地待了一阵,到得现在还有人以此为由,在朝中找他麻烦。

    郭保吉虽是屡次解释,奈何全无用处,甚至已经被打发来了宣州之后还被强要得想办法筹银去平叛。

    听得父亲如是说,郭安南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只大人前次也说过,郭家世代戍边,枝干过大,哪怕没有雅州的事情,朝中也会寻些其余琐碎出来……”

    言下之意,如果天子诚心要找茬,下头人再怎么躲也无济于事。

    “你既是知晓雅州乃是琐碎事,琐碎尚且如此,如若当真有大纰漏,又会如何?”郭保吉只恨自己从前忙于外事,明知妻子早亡,儿女在族中未必能得多少教养,却不晓得抽空回来多做管教,致使长子眼高手低,不知道事情轻重。

    郭安南低头不语。

    他与父亲一直走武功之路有所不同,乃是先文再武,在族学、县学、州学读书日久,遇事也有自己的见解。

    以史为鉴便知,当龙椅上那一位想要找你麻烦时,再如何想办法也不可能躲开,只好躺平了事。

    而郭保吉却持另一种想法。

    柿子也还要捡软的捏,郭家手握兵权,天家再如何蛮狠,也要忌讳几分,如若寻不出什么要害来,最多只能或贬或罚,小打小闹。

    便似当年冯蕉事,要不是老相公行得正,坐得端,以当日雷霆之威,哪里还能有后路可言。

    说一句难听的,要是被逼上了绝境,到了那以命搏命之时,也要能禁得起被放在太阳底下细细翻看,不然谁人肯给你发声出力?

    不过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郭保吉自然不可能同儿子说。

    郭安南年纪渐长,早有了自己的主见,被父亲说了一回,口中唯唯诺诺,其实还是没往心里去。

    郭保吉见他冥顽不灵,偏生儿子大了,一时也寻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只好道:“你先去建平帮着看那房舍、粮谷之事,其余日后再说。”

    ***

    郭安南毕竟也在清池县衙中做了大半年的户曹官,领了差事,问了一圈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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