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如花美眷_第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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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节 (第3/3页)

仿佛九重天上高不可攀的神祇。

    只是藏在发丛中的一双耳朵,却渐渐起了层红,阳光透过来,宛如上好的瓷釉。

    呆子。

    沈黛捧袖轻咳了声,将冲至齿关的笑意咽回去。因这一笑,她悬着的心安下不少,默默记下这一忌口,将茶盏往前推了推,“茉莉花清淡,王爷漱漱口吧。”

    也不管他接不接,将茶盏放在他手边,就转头自顾自招呼人,撤了桌上的鱼虾螃蟹。素手不紧不慢在方寸乾坤间施为,颇有当家主母的威严。

    暖风横过湖水拂到面上,熏人倦意。她侧头轻蹭了下鬓发,左右轻飘飘各瞥一眼,捂住口,小心翼翼打了个呵欠,嘴角舒舒服服地翘起,奶猫打盹一样。

    到底还是个孩子。

    戚展白轻嗤,举起茶盏抿了口,醇香入喉,唇畔的冷硬缓缓融化一丝浅浅的笑。

    *

    一顿饭毕,画舫刚好至湖心。

    丫鬟们收拾完桌面,便都躬身退下,只余他们两人。彼此虽还都不说话,但气氛已不似先前那般僵硬。微风涌过发梢,也自轻悄。

    沈黛凭窗眺望外头风景,眼梢余光有意无意地往戚展白身上飘。

    他侧坐在另一边支窗旁看风景,修长工细的手指托着腮,唇角微扬,心情瞧着不错。有花瓣随风吹进来,他还抬手接了下。

    许是造物主对他的补偿,虽夺走了他半片光明,却给了他一副极好的皮囊,侧面看去尤为惊艳。挺直的鼻梁撑起男人的细致俊秀,垂眼的模样不像纵横沙场的冷面修罗,就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冷色的水光漾在他身上,都氤氲出了几分暖。

    沈黛的心,在腔子里清晰而有力地蹦跳了下。他似乎听见了,偏头望过来,她一慌,忙举起团扇盖住脸。因紧张,下手没分寸,“啪”地一下,把自己拍疼了,皱着鼻子“哎呦”了声。

    那边“嗤”响起一声轻笑,声量不高,却格外清晰柔和,仿佛就在她耳畔笑一般。

    分明就是在笑话她!

    讨厌!

    沈黛面颊蹭地烧着,羞恼地咬着糯米细牙,咬着咬着,又不自觉微微笑开,梨涡酿起腼腆,脑袋也情不自禁颔了下去。

    其实,不说话也没什么,挺好的。左右他就在自己身边,一回头就能看到。她也不必终日为飘渺的未来提心吊胆,无论外头风雨多疾,这里都是她能全然安心栖身的自在小天地。

    要是时间能就这么停下,又或者这画舫能漂久些,一直漂下去,永远不靠岸,那该多好?

    却也就在这时,戚展白突然开口:“沈姑娘是不是有事求于本王?”

    沈黛“啊”了声,惊讶地抬起眼,就撞上他带着探究的泠泠视线,“无事献殷情,非jian即盗。”

    声音淡漠疏离,不带一丝温度,瞬间刺破她心头所有旖旎。

    有事相求是真,想跟他和好也是真。可被他这么一说,竟全成了她不怀好意。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

    外间的风骤然大了起来,吹皱一片镜湖。画舫在广袤的蔚蓝中孑然飘摇,成了天地间一粒芥子,微不足道,也无所依靠。

    春日未散的朔气透体而过,沈黛在那团薄寒里抖了抖,过去的娇性子冒了头,也懒怠多费口舌,索性就顺了他的意,从怀中摸出一份名册放在桌上。

    “这几日,我一直在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家父遭jian人构陷,沈家满门落狱,场面惨烈不堪,以致梦醒之后,我仍心有余悸,于是便记下了个中人员的名字,还有梦里的细节。如今家父家兄皆不在京中,我无人可求,想斗胆请王爷帮忙查证。”

    她一根纤白的手指压着册子一角,推到戚展白面前,小嘴撅着,动作多少带了点女孩家的娇憨负气。

    戚展白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人深靠进椅背,低头漫不经心地转着拇指上的虎骨扳指,“你为何不去求你的元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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