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落灯辉『NPH,主师徒,年下』_二十八、花发路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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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花发路香 (第1/3页)

    当京郊的晨光破晓的时候,一辆雕漆马车已在京郊的树林里停了一夜。车夫斜靠在车门边,浑身是血,另有几具温热的尸身躺在马车边。随着冬日渐渐由北向南逼近了金陵,城外的凄凄荒草与林中枝干上都结了霜。

    谢行靠在车里喘息不定,他的腿被一个死人压着,寒山晚钓图被他牢牢抱在怀中。

    由京师往崇州千里之遥,照说他前月动身,此时无论如何也应到了安临才是。然而并没有人知道为何当朝宰辅——新上任的崇州刺史为何会在京郊的树林里现了身,正如没有人知道为何金陵城的冬日来得这样早。

    谢行气喘吁吁掰开了那死人的脑袋,又爬起身探了探车夫的鼻息。那人的喉咙被一簇羽箭贯穿,想来也是难活。但越是如此,这一张寒山晚钓图就越是要被他牢牢护在手中。谢行的左腿受了些伤,左边胳膊处也被砍了大道口子,他靠在车夫身侧喘了片刻,又不敢喘得太过大声。猛地,车门被人拍开,两个蒙面之人将谢行驾出马车。

    “谢大人。许久不见。”

    车外还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黑衣男人。那人将一身狼狈的谢行打量了一番,一把将他怀中护着的东西抢了过来,笑道:“还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何大人,你身为京师禁军副帅,怎地竟投奔了西夏人?”

    姓何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正待反唇相讥,旁边一人面露讶色,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那人的目光微变,谢行冷眼看着,笑道:“你当想要这东西的只有你们一家?”

    他的话音刚落,林中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

    “……容家人?你……!”

    谢行当即就地一滚,反手抽出他的佩刀,生生朝他的面门劈去。薄黄的画纸被鲜血浸染,图纸被拦腰批断,谢行横刀在手,气喘吁吁,道:“妈的,老子也曾是行伍混过的好不好?”座中另一个黑衣人眼看情形不对,cao刀便朝谢行砍来。谢行经一夜奔逃,早已精疲力竭,而今那壮汉cao刀而来,他躲之不及,只得整个人扑到那壮汉的身上,将那人连人带刀压到了马车壁上。

    二人抓着彼此滚了几滚,谢行体力不支,一时落了下风。那人抓着谢行的衣领,狠狠给了他两拳。正在第叁拳即将朝他眼眶而去之时,一柄长刀贯穿了那人的胸口。

    刀尖距谢行的脸不过一尺之遥,持刀的手稳如泰山。那人回过头,却见他的同伴,方才同他一起挟持谢行的黑衣人眸色冰冷,不发一言。黑衣人揭开覆面,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她抽出了长刀,那人倒了下去,她冷哼一声,将碎作两片的寒山晚钓图捡了起来。

    “……你……”

    “我是西夏人这事,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么?”

    明溦冷冷瞥了谢行一眼,也不管他浑身狼狈,牵过他的马,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还没走。”

    眼看她翻身而上,谢行忙蹭起身,一把牵上她的缰绳,将她拦腰抱下马背。明溦奋力挣扎,反手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挣扎之中,温顺的大马扬起前蹄,直将二人连人带物一并掀了下来!

    明溦气急,抓了半片图纸翻身再上。

    倘若放在平时,她甚至能拼着命将这人痛揍一顿。但密林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无论来人是谁,总归不会是她的同盟。她心下急切,捡起一人佩刀,作势往谢行身上砍去。谢行退让数步,目瞪口呆,她左手拉过缰绳,冷笑一声,再次翻身而上。

    却不料大马未行几步,一道绊在两树之间的缰绳再次将她绊得人仰马翻。

    她抓着图纸滚了两滚,谢行飞身抢过图纸,牵过缰绳,翻身而上。

    林中传出阵阵的狗叫之声。明溦抬起头,却见他居高临下,侧过身,看着她的神情透露出挣扎与片刻不忍。

    早该想到,他既能在此守上一夜,必不能没有后手。这绳子怕就是他专程设下,专程为追兵准备好的大礼。好一个祸水东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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