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重生后她决定努力苟着_酆不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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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不须 (第4/4页)

的花叶。

    酆不须曲膝而坐,神色未变:“都听到了罢?”

    男子笑了笑,并未答话。

    倒是老师看了他一眼,放下杯子道:“这女娃儿倒是个有心的,只是……”他想起方才上玉吃茶时那极力克制的表情,便觉好笑。

    遂又道:“女娃儿真性真情,此一路你与她同去丹熙,或可照拂一二。”

    杏树下,男子垂袖而立,状若思索。

    酆不须笑叹:“瞧你这牛鼻子朝天的模样,既如此,方才为何故意留下茶杯,叫那女娃儿瞧见?”

    “你是料定了人家猜不到是你,想看看人家的反应?”言毕,不由得腹诽一句:你不会这么无聊吧?

    “慢着,”老师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你这后生向来别扭,莫非是对那女娃儿……”

    真是愈说愈离谱。

    男子薄唇微弯,于颊上推出一个长而浅的小窝,在老师晶亮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不过昔年一面之缘罢了。”

    一面之缘,连故人都称不上。虚无如人生过客,过隙白驹。

    ……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罢罢,”酆不须挥了挥衣袖,有些头痛地按额:“你这后生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

    “学生嘴拙,叫老师见怪了。”对方倒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真是,如此完美的风仪,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唉——”

    大手抚着猫儿颈子,老师颇为感慨:“出身贵庭,美风仪,佳资质,老天爷真个好东西都往你身上堆,唯一不足的……”

    他故意顿了顿,想借机看看对方的反应,然而杏树下一方神情淡然,仿佛在听他对另一人的品评。

    “唉——”再叹一遍,但话还是得说完:“你这唯一不足的,就是太假。”

    “实在假,假的过分。”

    “不像个学风道骨的士人,倒像个笑里藏刀的小人。”

    ‘小人’看着他捻须煞有介事评价的模样,嘴角禁不住弯起了笑弧:“惭愧,学生这‘伪君子真小人’竟叫老师看破,可见是火候还没到家,还需多加淬炼,谢老师提点。”

    “你!”

    酆不须听得险些岔气,稍稍平缓,又觉得自己跟一后生有什么可较真的,遂道:“罢罢,你也甭弄这个话钉子碰我。”

    “我只问你一句。”朗面突然肃穆。

    “此一去丹熙,是否出于真心?”

    对方闻言一愣,随即黯然轻笑,垂下长睫,倒有几分悲苦的身不由已之感:“学生是罪臣罪妇之子,蒙上天恩,得以苟活,如今家国有事,遑论什么真心不真心,这条命终究是皇家的。”

    就算被送去了异国,名为客居,实则为质,可,又能如何?

    酆不须扬眼,猫也不撸了,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男子,向来洒脱的眼中闪烁着略微复杂的光。

    半晌,他回过头,将即将煮尽的铜盏从火上拿下,打着颤起身,男子欲上前相扶,被止,二人正身相对,他这才极淡地开口:“君欲远行,山水伶仃,今日几杯清茶,满庭春杏,便作相送之礼,吾老矣,切盼明朝仍有相见之时。”

    没有相对垂泪,没有抱头痛哭,只是云淡风轻的几句话。

    男子听罢,整襟拱手,深深一拜:“老师保重,学生这就别过了。”

    这后生,还来假的啊。

    酆不须美髯动了动,他自他年少时便与他相视,道是白衣轻马温润少年,实则……数年来,他总算稍稍探清了他的一些脾性,但也只有一些。

    表面上愈是纯粹的东西,就愈是深不可测。

    包括他老匹夫自己,唉,怨不得这后生防他啊。

    男子告辞走后,‘风雪夜归居’里只剩下酆不须一人,他使劲转了转眼,觉得脑子有些发晕,莫非是春景太美,茶水太香之故?扶额笑叹间,索性仰躺在了绛紫的食单上。

    往年甚少飘落的杏花,不知怎么突然纷纷扬扬坠下,白绵绵的小东西跳过去,伸出粉色小舌,在主人紧阖的眼睑上轻舔两下,“喵呜”一声,亦趴在主人身旁,闭上了浑圆的猫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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