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_7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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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第2/2页)

,用热毛巾渥着手,低声:“我接到信,说你病了。”

    燕婉一愣,目光流转,在冬晨脸上打个圈,强笑道:“没什么大病,只是睡得不太好,你不用担心成这样。”

    冷兰点点头,沉默了。

    燕婉接过毛巾给她擦擦脸上的雪水,轻声:“兰儿……”这浓眉大眼,这倔犟的鼻子,这张英气飞扬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垂着眼睛?

    燕婉儿轻轻把她搂到怀里:“兰儿,娘也想你了。”

    冷兰那僵直的脖子,别扭地挺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弯下来,放在燕婉儿肩上,低声:“娘。”我也想你。

    燕婉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什么都不必说了,也不用解释。我年纪大了,对真相不感兴趣,只想家人都在。

    年轻人都喜欢道德审判,只有年轻人才有力气做道德审判,如果你不断地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哪还有力气对剩下的亲人做道德审判,只要他们还在,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是珍宝。

    冷兰觉得鼻子忽然发酸,她含着泪想,是冻的,这酸楚,这泪水,都是冰天雪地冻的。她是不会哭的。

    冬晨站在一旁,看着眉毛头发全部沾着霜花的冷兰。

    内心疼痛。

    冷兰不是笨蛋,她当然明白冬晨为什么留在朗曦。

    她当然明白冬晨的意思。

    半年了,冬晨每月例行一封“家中一切安好。”她从来没回过。

    彼此都明白,不需要割席就明白什么叫绝交。

    即使燕婉儿真的病了,只要不是重病或病危,冷兰也未必肯回来,何况冬晨写得很清楚,是小疾。

    冷兰微微发红的鼻子眼睛,冷兰的沉默……

    顺着头发化下来的雪水,一滴一滴,缓缓自她发梢落下来,象是无穷无尽的泪水。

    冬晨觉得鲠在心中的坚硬的石头,坚冰一样冷而硬的心结,经不起这样的水滴石穿,在见到冷兰的刹那,已经粉碎。

    原来,他是这样思念她。

    燕婉儿擦擦脸上的泪水,含笑:“回来就好,兰儿,去换换衣服,正好一起吃年夜饭。“回头吩咐小伊:“去,把菜撤下去重新热了。”

    冷兰道:“不用了,热热汤就行了。”径直回房。不喜欢吃热的,烫嘴。冷兰性急,不耐烦等菜凉。

    冬晨苦笑,这个暴脾气,粗糙的女子!

    想起在家里,饭菜何等讲究,凉菜用冰镇着,为了凉脆,先做好的热菜放在烧热的石盒里,为了保温。初来这里,看到六岁的冷兰在外面疯跑,然后舀了凉水就喝,抓起剩的凉油饼就吃,简直震惊到胃疼。

    燕婉儿的衣食饭菜都很精细,可惜,一家子没人懂得欣赏,到外面吃菜也知道没家里的好,可是照吃得香喷喷,狼吞虎咽到肚子饱。外面买的衣服不精致,谁在乎?不是一样穿吗?反正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漂亮。

    夏天燕婉儿跟在冷兰后面,温柔地:“别光着脚到处跑啊,凉着了……”冬天:“别光着头光着手出去,冷啊……”

    冷兰当她是背景音。

    冬晨在家里从来不知道mama的话可以当背景音听的,纳兰夫人的声音一样温柔,不过从来不是祈使句,而是陈述句:“穿好衣服。”

    穿好衣服的意思是从头到脚穿戴整齐,穿错了,会被指出来,温柔地等你改正,不改?唔,可以,不过在改好之前,你只能呆在原地,逃走?胆子真大,冬晨从没试过,他就没有那种可以逃走的念头。

    然后他发现冷兰不但不听,而且愤怒地:“mama,你没完没了地说,烦不烦啊?”

    燕婉儿不但不怒,反而微笑,弱弱地:“你都不听。”

    冷兰理直气壮地:“你知道说了没人听,还说?”

    冬晨绝倒。

    黑白讲啊,黑白讲。对这种黑白讲,燕婉儿的反应居然是笑。慈母多败儿啊。

    冬晨他娘亲听到这话会是啥反应?那反应一定会让冬晨发抖。

    所以,虽然冷飒暴燥,冷兰暴烈,燕婉儿哭哭泣泣,雪儿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学武,冬晨还是爱上这家人,而且最爱坏孩子冷兰。

    冷飒的死,粉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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