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_狼狈而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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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而去 (第3/3页)

对象从那家公子变成这家世子,一次比一次难对付。

    去年中旬她在一次围猎中受伤,借口到外祖老家调养而回来歆阳,这才知道,原来那个让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小青梅竟......她百般隐藏,父亲还是知道了方绮梦。

    那日在军中,父亲拿着她准备写给方绮梦的回信,叫心腹亲兵拿她回了昆极都护府,至于后来写给方绮梦的决信,则是父亲身边的那个女人口述,由父亲身边一位极擅模仿的文吏写的。

    决信,以她的口吻,一高高在上的姿态,将她小心捧在心上的姑娘骂得体无完肤,包括那些对方绮梦来说,属于噩梦般挥之不去的过往,以及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痛苦。

    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能这样啊!

    可是她竟然没能拦住,没能拦住这些事情的发生,她的无能,又一次伤害了那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她的心上人呐,不会恨她,亦不会憎她,只会在热闹喧嚣的地方呼朋引伴买一通大醉酩酊,然后转身把她忘记,继续像以前一样无悲无喜地过着日子、活着性命,比行尸走rou鲜活,又同行尸走rou无异。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狱卒突然去而复返,高兴地冲井下之人喊话,将易墨唤回神来,“大人!有人来探监了!”

    慌乱激动中碰翻手边粥碗,刚出锅没多久的热饭洒到身上,手背烫红一片,易墨人生将近三十载,再没哪次比这回更狼狈。

    来的自然是方绮梦。

    走出升降笼后,公事公办将生意契约放在八仙桌桌角,方总事向易墨叉手,始终眉目低垂,实现落在地面上,“问易大东家安,丰豫不久前停了瓷器生意,在下奉大东家之命前来与您商讨赔偿事宜。”

    “赔偿事宜,”易墨把被烫的手背贴在冰凉的铁锁链上,重新坐回长凳上,淡淡道:“大总事与大东家,身份不对如何商量?你能替容苏明抉择?”

    方绮梦微微一顿,笑道:“丰豫成立至今,我头一次听见这种问题,看来易大东家还是不了解我们丰豫,像此等生意契约......”

    “夜幕浓,又是狂风大雨,”易墨抬眸,神色温柔,“如何此时跑来和我商量这个?”

    方绮梦道:“大东家突然吩咐下来的事情,为人下属,我如何不来?”

    易墨反驳道:“你完全可以打发其他人来,何况这里是大狱,你没必要亲自……”

    “我自找的!”方绮梦突然大声打断易墨慢条斯理的话语,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对方,咬牙道:“我犯贱,我不死心,我主动来找你的你待如何?!”

    墙壁上安插的火把摇曳着静谧的光亮,直井式的地牢里,易墨温温笑开,上前一步靠近过来,即使方绮梦连退三步她也无所谓,“会生气就代表我还有机会解释,绮梦,那封信不是我回你的,不是。”

    方绮梦摇头,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信里面写的都是事实,失贞、打胎我也都不否认,”

    顿了顿,她长叹气,脸上浮起豁达舒朗的笑意,“我本就不奢求还能得到什么,反正人生也就剩下一半,死生无大事,想明白这些后,得与失就都不那么重要了,易大东家你说呢?”

    “我是逃出来的,”易墨未接话,反而道:“我绞尽脑汁,只能求助温离楼和容苏明,大晋军政互不牵扯,我父亲拿温离楼没办法,但官场上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的,想来要不了几日我就又被父亲抓回去了。”

    摇头,笑意温柔,忽而上前一步取走方绮梦头上发钗,紧紧握到手里,微微笑道:“你是憎是恨是遗忘,如何都好,我心不变足矣。”

    她还想再抱一抱眼前这家伙,但想来她的心上人是不会同意的,啧,有点遗憾了。

    拿起桌角的契约书,就桌上油灯一过,纸张落地,燃成灰烬,“走罢,”易墨道:“你们大东家吩咐给你的事情,完成了。”

    “既然喜欢那发钗,送你把玩也无妨,”方绮梦瞧着地上的灰烬,语气轻快道:“罢,既如此,那就多谢易大东家了,在下告辞。”

    不敢争取如她方绮梦,挽留的话语在腹内草稿万万遍,开口却没有半句多愁善感,她的伪装太好,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冷心冷肺的无情人。

    人生如戏,唱者假正经,听者最无情。

    望着那个一路上升的升降笼,看着笼里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易墨握紧了手中发钗。

    她挟风带雨而来,却招惹得方绮梦满身狼狈而去,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和父亲斗,她还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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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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