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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形同摆设。 孟无悲只好道:“陪他来寻封前辈做主定罪。” 封沉善这才微微点首。 闻竹觅忽然道:“那如果抱朴子做不到呢?” 孟无悲显然一愣。 “抱朴子和他,不是已结仇许久了吗?” 众人默然无言,心中都暗暗称好。 如果不是孟无悲和萧漱华闹了矛盾,萧漱华又怎么可能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孟无悲也低垂下头,周身不可见地轻轻颤抖,他这几天都为萧漱华四处奔走,可又不敢离萧漱华太近,直到宋明昀的死讯传到他耳里,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来聚贤楼,以期在这里就拦住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萧漱华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同时跟这么多人作对。 可他竟然忘了,他和萧漱华之间已经到了那步田地。 ......还有无欢。 萧漱华如果不杀无欢,是否一切都还能有所转机? 闻竹觅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这回是他主动提议:“如果抱朴子不能说服萧漱华,不如抱朴子就加入我们,一同捉拿萧漱华回来认罪。” 孟无悲身子微微一颤,薄唇也随之发抖,似乎是想反问一句什么。 但在周遭安静的呼吸声中,封沉善抬起手,轻轻地压在他肩上,孟无悲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自分开后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渴望立刻见到萧漱华,最终点头:“可以。” “到那时候,是死是残,大家少数服从多数。” 孟无悲放慢了呼吸,似乎在挣扎。 然后他开口,轻轻地:“好。”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只要所有人都别动萧漱华,给他一点时间。 响应他的心声一般,闻竹觅也很诚恳地望向他:“既然如此,欢喜宗愿意再等抱朴子五天。” 闻梅寻在一旁默不作声,大概是被险些失去弟弟的惊吓刺激到了,对萧漱华的仇恨也暂时淡薄了些许。 孟无悲问:“那宋家...” 封沉善轻轻一叹,看见素来高傲的白衣道士露出这样殷切的神情,终归于心不忍:“宋家只剩宋明庭还敢一战,自然需得寻求我辈帮助,拖上五日,还是绰绰有余。” 孟无悲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如果不是他向来不苟言笑,这时候的表情理应是感动不已、热泪盈眶。 底下一众侠士也有个别颇有微词,但见封沉善和欢喜宗都愿作妥协,再一算计萧漱华那可怖的杀伐,便都偃旗息鼓,只等封沉善的号令作罢。 归根结底,这还是私仇。 他们再怎么义愤填膺,也不过是成群结队地去找萧漱华麻烦,而没有封沉善的组织,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皇城脚下大张旗鼓地跟朝廷抢着找人。 人群中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然而人群拥蹙,各执己见,却始终无人注意到角落处一名衣着朴素的孩童悄然退出聚贤楼,直往城外奔去。 萧同悲早出晚归,在聚贤楼潜伏一天,这时候一路不停,全然不顾路人侧目,气喘吁吁地跑进同悲山下最少客人的酒家,佝偻着身子喘气,最后扶着膝盖,仰起头,望向自斟自酌好不惬意的萧漱华,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道:“来、来了。” 萧漱华没有停手,只是轻轻从鼻翼哼出一声:“嗯?” 萧同悲喘了好半天,总算可以勉强开口:“孟无悲来了。” 萧漱华终于搁下酒杯了。 萧同悲似是怕他不信,接着道:“穿白衣,抱剑,跟封老头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叫他抱朴子,封老头喊了他‘无悲’。” “来了。”萧漱华喃喃道。 他茫然地望着萧同悲的身后,可那片旖旎眼波中翻腾出的情绪过于复杂,好像就在萧同悲身后的空地就凭空捏造出了一个白衣的孟无悲。 “他来了。”萧漱华忽然抬起手,仓促地盖在眼上,他仰着头,看上去像是在哭,可是声音却是难以抑制的兴奋的颤抖,“孟无悲,你来了。” 萧同悲哽了哽,谨慎道:“还有,他们说有个宋前辈死了,你杀的。孟无悲就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 萧漱华闻言一愣,接着真的笑了。 “管他呢。来了就行。”萧漱华偏了偏头,眼里全是喜不自禁的笑意。 萧同悲不想再理他,只能扭头望向酒庄外边,这边离华都太远,太荒僻,他时常怀疑是不是天地之间只剩这一个酒庄,和他们三人。 可能孟浪眼里,就是只有他们三人在相依为命的。 但萧漱华不是。 他眼里,天地间也就孟无悲一个人。 萧同悲垂着眼睫,闷闷不乐。 真不公平。人为什么不能直接归属给另一个人呢?让孟浪和萧漱华都属于他,至于孟无悲...他确实很好奇那家伙,看上去很凶,却像在为那些被萧漱华杀掉的人感到伤心。 萧同悲记起自己躲在角落时,依稀从孟无悲眼里辨出的一丝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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