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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喝到后边,逼得封源企图下药。” 清如呼吸微滞,而这片刻的僵硬也被宋明昀纳入眼底,片刻之后,宋明昀带着笑意轻轻启唇:“道君,这姑娘到最后,屠了凤楼上下三十二号人,劫走粮食不计其数,半夜大开城门,流民尽入,令明州近日上下大乱——而有人追问她来路时,她都不言不语,只说自己无父无母。您说,如此能人,该是怎样的宗门才能教出的天才?” 清如默然。 宋明昀道:“可她还是失算了。她手中的弟子剑,在下不才,刚好对辟尘门的弟子剑颇感兴趣,如若不曾看错,那该是辟尘门的遗失之物。不知道君,可有意愿追回?” 清如猛然抬腕,扬手掷出一只瓷杯,势如风卷,宋明昀下意识抬手接住,才发觉里边盛满澄亮的茶水,犹然漂着几片茶,一滴未漏,一片未挪,又听清如慢条斯理地开口阻断了他的话:“您说这么多,一定口渴了。” 宋明昀微微一笑,仰脖饮尽茶水,不再重提。 一个月后,这段时间一直高深莫测的侠女终于被人阻在简都,一身雪白衣裙,斗笠被她自行掀落,眉眼清寒如凛冬霜雪,砭骨的冷意从她一双明眸里陡然射出,直将那群对她好奇不已的江湖浪人定在原地,噤若寒蝉。 “她分明留着长发,插着子午朝向的簪,却对人道了句‘阿弥陀佛’。” 宋明昀写去一封书信,递至辟尘门清如道君手中。 上书:“此女自称,姓孟,名烟寒。” “师兄?” 清徵微微侧头,不解地看着突然抓住自己正在练剑的手的清如,后者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无事,是贫道失态了。” “...师兄是在担心无欢?” 清如沉默一瞬,接道:“是。无悲下山,好歹有萧漱华在他身边作伴,萧漱华不似他固执不知变通,他们一道,也可免去许多麻烦。无欢却......罢了,她如今还和你往来吗?” 清徵绞着手指,垂首低声道:“...很久没有来信了。” 清如身形微晃,清徵连忙伸手扶住他胳膊,却被清如轻轻拂开,道:“也罢,不必强求。” 后来的孟烟寒孤军深入,一剑挑下官兵久治不下的问行山匪窝,屠七十六人。 她又独自闯进简都儒府,取了那位德高望重却一直对道家耿耿于怀的儒士性命。 云都欢喜宗的数名弟子在她手下惨死,百撷娇、千樽酒、万斛珠被她折腾得乌烟瘴气。 高高在上的宰相府的那块御笔亲题的匾被她挑落,三朝元老的心口被她一剑洞穿。 孟烟寒。 这三个字从未这样被人熟记,短短一年内,她走遍十三州,在每一州都留下一笔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传奇。 她胆大妄为,无拘无束,心中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只管以她心中的正义为尺度,裁决世间的因果善恶,什么树大招风,她一律不管不顾。 她是最锋芒毕露的剑,所向披靡,肆无忌惮。 “那姓孟的算什么女侠,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萧漱华拎着新买的衣物转身回走,忽然听得这样一句,心下微动,好整以暇地扭头去看,轻笑一声,搭话道:“冒昧问一句,这位孟女侠是...?” 原先说话那人本还不耐烦,回头却看见是这么一位美人,立刻笑说:“这女魔头怪得很,谁都不知道她来头,她自己爱说阿弥陀佛,可头发长得很,发饰也是道家那套规制,依我们看,更像个道姑。就这么一年,已经杀了近千人了!” 萧漱华面色不变:“哦?女冠?这年头的女冠...没听说有谁这么厉害啊?” 他说出这句时,便可见到那些路人都陡然变色,萧漱华却还暗暗好笑,心道这群人果然欺软怕硬,若哄他们说些辟尘门的坏话,也就只敢这么怂了。萧漱华等了片刻,没等到跟他一起表演相声的勇者,只得转头去找孟无悲,却见孟无悲刚刚好地站在他身后,目光正定在那群路人身上。 孟无悲是一身的道袍,手执拂尘,神色冷峻,萧漱华这才咽了口口水,堪堪明白了人家为何不再说话。 “......”孟无悲轻轻淡淡地扫他一眼,道,“买好了?走罢。” “来了来了,你别冷着个脸呀,都吓着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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