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_第9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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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节 (第1/4页)

    他本是合衣稍息,这个时候也并不需要更衣着装,穿好鞋子就能陪着饥肠辘辘的春归先去解决生存需要,话说虽然这日是御定的庆功宴日,因为兰心meimei闹出的这桩风波,夫妻二人都被扫了兴致,晚餐时谁也不提饮酒的茬,当真只是为了解决生存需要,不过饭后仍然没有连养身消食的散步活动都一并减省了。

    趁着慢步的时间,春归便把今日从蓼汀榭的生事,到她如何安排荼蘼的琐细都说了一遍,兰庭半日没有出声,后来两人已经准备上床安置了,兰庭才半靠着引枕长长叹一口气:“我都不敢面对那位姑娘,倒是把自己该当的责任都推脱给了辉辉,原本我才应当亲自向她赔罪。”

    “我脸皮厚,赔罪的活还是由我来吧。”春归浑不介意。

    “伤得这样严重,也难得人家还肯顾及二meimei的名声,要是她这时便要求回家去,身为父母,眼看着女儿受到这般暴行,必定会存怨气,又说来这件事的确都是二meimei的错,便是受到谴责也是她自取其咎,该得的教训!”兰庭说着说着又是心头火起。

    “可二meimei那性情,今日不过是被陶家表妹挤兑了几句,就这样雷嗔电怒的,真要连市井间都在议论她的品行,还不知她羞恼之余会做出哪般糊涂事……迳勿是她的嫡亲兄长,总不能眼见着二meimei受此气辱,咱们为她善后也是人之常情。”

    “我以为经过三年前那桩事,她已经知错悔改了。”

    春归听兰庭再次提起,再也忍不住问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今日我听荼蘼也提起过一个人名,仿佛是叫敛朱?”

    “是。”兰庭只吐出一个字来,又再沉默片刻,才告诉了春归来龙去脉:“那时祖父的丧事刚刚结束,我心情沉郁,府内府外又一堆事务,实在无心顾及二妹,她那个时候又还住在踌躇园,我原想着有祖母照看着,也不需要格外cao心……有一日忽然听说二meimei身边新择的一个丫鬟,失足落水而亡。”

    春归心中便是一沉。

    “那丫鬟便是敛朱,不是家生子,被费嬷嬷调教了两年才为祖母选中,本是看她乖巧伶俐,才特意选来照顾二meimei的衣食起居,但没想到……二meimei受过缠足之罪,虽说那时已经挨过了最痛苦的时间,但站立行走稍长均觉煎熬,最看不得旁人轻松运步,那日更兼她和族里的姐妹发生了几句口角,心情本就烦躁,见敛朱走得快些,便勃然大怒。”

    春归:……

    她也同情那些被逼无奈把一双好端端的美足缠成半残疾的女孩儿,但不能因为自己的“残缺”就妒恨别人的健全啊,丫鬟们若都是三寸金莲,还怎么侍候主人?多站半刻都得颤颤巍巍,怕是连斟茶递水的活计都无能cao持,反而要靠别人侍候着才能生存了。

    兰心小妹竟然还嫉恨人家走得快?!

    “我事后才知,丫鬟们虽未缠足,但谁也不敢在二meimei面前迈大步行走,必须扮作颤颤巍巍的模样才不至于触怒,这

    条禁令敛朱应该也知道,不过那日二meimei使唤得急,她又不算熟悉二meimei的脾性,一时大意就疏忽了这条禁令,当日二meimei刚好走到了怫园里的寄鸢台,因心情烦闷便想在那儿静坐一阵,然而怨气还未平息,又被敛朱触怒,二meimei下令敛朱脱了鞋袜赤脚站在雪地里。”

    春归:……

    她对二meimei是彻底无语了。

    “敛朱从午时,一直在雪地里站到半夜三更,才被允许回房,但二meimei余怒未消,下令她必须赤足独自走回踌躇园。”

    春归闭目长叹:“寄鸢台是建在沅水边,想来敛朱经此折磨,行走本就艰难,才至于失足落水。”

    兰庭又是良久没有言语,而后躺卧下去,抬起胳膊用小臂挡住眼睛:“一介婢女失足落水溺亡,谁都不当一回事,祖母告诉我这件事,竟然是让我去安慰二meimei,说二meimei遇见这么不吉利的事,难免耿耿于怀。”

    春归也只能唉的一声长叹。

    “二meimei根本没有一丝忏悔,她一见我,只顾着向我告状,说族里的姐妹对她怎么的不恭不敬,让我以一家之主的大权,把顶撞了她的姐妹去送去庵堂,她那样依赖我,但我当时却没法正视她的眉眼,我想究竟是什么才让她们泯灭了人性,才让她们可以如此轻贱本为同等的生命,对下人是这样,对自己的姐妹也是这样。”

    这种悲愤的心情春归完全可以理解,她现在对于华曲哥哥的死尚且耿耿于怀,不明白怎么有人为了功名利禄这等身外之物,就把夺人性命的事当作理所当然。

    春归感慨之余,又再脑子一热:“今日蒙舒世母的照恤,说是要请阮中士教引我一些时日,我想着……能不能再求阮中士干脆连二meimei一同教导?”

    兰庭立即把身子坐正了一些:“倘若辉辉能够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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