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_第6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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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节 (第3/4页)

定呢。”春归长叹一声,有种幻想破灭从此不再崇拜新科状元的沮丧。

    兰庭失笑道:“太祖当年倒还真钦点过十好几状元,也不见得文章见识都是个中翘楚,倘若读卷官及主考都能公正严明,评出的三鼎甲反而更加具备真才实学。”

    赵大爷私下里还是这般辛辣,暗示九五之尊文化水平不见得高的话也敢说,春归表示叹为观止。

    “当今圣上其实能称饱学之士,不过帝王之道不限经史策问,尤其对于评审时文的优劣也是不及科举出身的官员更加精谙,是以听取谏意而定等第其实更利于取士公正,论来龚持政的风评,那也是有口皆碑,这回若不是大老爷心急火燎露了口风,我也没想到他甫得皇上信重主考明春会试竟然胆敢舞蔽。”

    原来朱大舅竟然是被兰庭所诈才露痕迹,春归越发的叹为观止。

    “老太爷和大老爷之所以气急败坏,其实都是贪心不足的缘故,他们自以为门中子弟必得新科榜首,怎知我偏不肯退让。我与几位殿下皆算同窗,且幼年时还得皇上亲口赞誉,今秋桂榜又考中解元,可谓风头强劲乃会元的大热人选,要若春榜屈居人下,那么优胜于我者自然会引众人瞩目,殿试时就算读卷官尽为龚持政党羽,有皇上格外关注他们未必胆敢公然舞蔽,又就算他们胆大包天,皇上心中也会存疑,要若再召诸位大学士共同评审,龚持政等罪行便会当场败露。”

    这就是盛名在外的好处,尤其当才华曾经得到一国之君的认可,那么谁想要待以不公可就得再三掂量了。

    春归总算恍

    然大悟:“想来龚持政一听说迳勿高中解元,必定便打起了退堂鼓,大老爷眼看十拿九稳的事竟然就要落空,怎肯甘心?所以虽然会有败露的危险,他也打算一试。”

    其实绝大多数人若是兰庭的处境,都会因为舅父所求退让,毕竟就算三年之后再考也不过弱冠之岁,仍然是前途似锦的大好青年,为此与外家亲长闹得反目成仇仿佛更是件荒谬可笑的事。

    但兰庭对外家的厌恶却似从骨子里而生,这其中的因由让春归无法凭空猜测,硬是让她给出推论的话,只能说依稀觉得和朱夫人的过世不无关系。

    这也许是他心中无法开释的死结,根深蒂固的阴郁在此盘植,这片沼泽足以淹没血缘亲谊,春归这么一琢磨忽然觉得不寒而栗,有种再也不想去触碰这片阴霾的警醒。

    但有的人注定迟钝永远不知觉醒。

    一段谈话后,兰庭和春归正觉有些疲倦了这类人心阴暗功利纷争的话题,不约而同盘算着怎么转折,无奈天不遂人愿,一阵吵闹声强行把此话题延续,大声吵闹的人正是曹mama,她高昴的嗓门里夹杂着溪谷的小声劝阻,听不真切,但春归完全可以从高昂的嗓门里推断出小声劝阻的内容。

    “这还是在太师府,不是你们汾阳顾家,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就敢狐假虎威,斥园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划脚,我是大爷的乳母,要见大爷竟然还得让你们恩准了?”

    曹mama是气急败坏了,当着兰庭的面这样叫嚣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春归于是判断朱家老太爷、大老爷一伙就是曹mama的杀手锏,故而这时她才如此穷途末路,不惜撕破脸皮也要争取最后的理论机会。

    但春归并没觉得胜券在握就欢欣鼓舞,她甚至认为如果能够大事化小,自己情愿继续忍受曹mama的挑衅刁难,这种迫切想要避开沼泽的心情其实无法追根溯源,只是脑海里一个声音越更响亮,放肆无礼的叫嚣:让朱家的一切人事都去见鬼吧!

    兰庭已经沉着脸踱出了屋子,看见阶梯下曹mama像头斗牛般的想要摆脱丫鬟们的阻拦往里撞,溪谷的头发都被她一爪子扯得散了下来,他竟还从来不知自己这位乳母骨子里积聚着泼闹耍浑的蛮劲,一时心中但觉讽刺,亏他还曾经在春归面前自诩察人之能,原来连身边人的真性情都没能看清,这些年来他从不和朱家人亲近,来往走动也无非是为敷衍礼法之上不能摆脱的干连,所以他已经娶妻已经决定下场的事根本没想着特意知会外家,结果老太爷和大老爷却对他的事了如指掌。

    甚至大老爷在听闻他已据轩翥堂主位一事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显然其实早已察知。

    是谁在其间通风报讯?

    就连赵大爷的膝盖都能给出答案。

    “放曹mama进来吧。”摞下一句话,兰庭又转身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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