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_第1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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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节 (第3/4页)



    一打开门,清亮的月色洒了一院儿,四周安安静静,只隐隐传来蛙鸣狗吠声。

    但刘氏仍不放心,她颤颤兢兢出外几步,仍不见动静,这才吁出口气来。

    却在她刚刚转身时,便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夹杂着叽叽啾啾的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刘氏但觉细微的森冷沿着脊梁骨炸裂,随之是周身的僵麻,然后她听见了儿子和媳妇的尖叫,一个直蹦脚,一个往地上滑,她忽又觉得脚背微痒,一低头,便见硕大的老鼠正从绣鞋上爬过,一只,再一只,一只接一只……

    成群的老鼠,不知从何而来,它们目的地却只有一处。

    那就是顾华曲的葬身之地,尽头有一间柴房,老鼠像是听闻了无声的号令,结队攀上房柱。

    刘氏白眼一翻,也跟儿媳妇一样,彻底软倒在地。

    第20章 白骨森森

    忽尔天地之间,一片月色越是惨白。那方埋葬枉死之骨的泥土,像有鬼吟沉沉,招唤着四围暗xue里藏隐着,不敢出见天日的阴鼠,成群而来,蜂涌瓦上,它们叽唧吵叫,像是替亡魂发声,唱响那令人惊惧的谶言。

    张大渐渐不再跳脚,他混乱的脑子里涌生一股恶念,将手里的纸灯笼掼摔在地上,飞起一脚把疾蹿而来的一只硕鼠,踹进了火光里,硕鼠发出惨烈的哀号,竟丝毫不能阻止“同伴”的前赴后继,它们仍旧勇往无前经过白骨葬地,争先恐后蹿上房梁。

    瞪视眼前如此诡异的情境,张大心中渐渐攀升密如藤罗的绝望,让他睚眦欲裂,却不甘束手于谶毁,似心底,有一个声音越渐响亮地提醒他:不能认命,不能服惩,一定还有转机,一定还有办法。

    对!

    只要掘出白骨,移藏他处,毁去这一罪证,谁也不能指控他,这群硕鼠算什么?莫说只是蹿上房梁,就算群鼠齐集公堂,就能指证他是杀人凶犯了?

    念由心生,身随念动,张大没有像妻母两个女流,就此吓瘫在地,他怒吼一声,直奔墙角,拾起一把薅锄,挥着胳膊就往这片位于居宅之内,日常只能由他管治,外人无法擅动,当年被他视为绝佳杀人埋骨所在的菜地奋力挖掘。

    隐隐的,已见白骨森森。

    张大不由狞笑,越发奋力挖掘。

    “当日我既敢害命,就不怕你鬼魂作怪,只要毁了你这具枯骨,看你能奈我何?”

    可狞笑却又一顿。

    他终于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他僵硬着身骨,扭头时几乎听见了自己的颈骨“咔擦”作响,火光!哪里来的火光?

    突然一群人,手持火炬,似乎从天而降。

    面色沉肃的族老顾长兴,还有下昼时才来闹了一场的顾济渝,一个个张大并不陌生的顾氏族人,他们站在月色下、火光中,没有人急着斥问,也仿佛问与不问实在再无意义。

    深xue之内,白骨已然坦露。

    一个头带逍遥巾,身着乌缘襕的青年,是张大唯一觉得眼生的人。

    偏是他缓步向前,探身往深xue里一望,说不出是平静还是冷肃的眼,懒懒盯了张大一下,一挥手:“仵作,速验尸骨。”

    尹寄余其实很有些诧异的,顾长兴今日往汾州府衙举告时,他听了一番前因后果,还不信这些蛛丝马迹果然指向一桩命案,可这时,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直到这时,张大才惊觉自己落入了绝境,支撑着他的恶念一卸,烂泥一般瘫倒。

    这个晚上,春归却是一夜好眠。

    当第一缕晨光漫入厢房,梅妒与菊羞便听从嘱咐准时唤醒了她家姑娘,她们忙着服侍春归洗漱,自是不知屋子里还有她们看不见的存在。

    李氏昨晚一直就在顾老太太的田庄,亲眼目睹了嗣子的亡骨重见天日,作为亡魂,她是感觉不到疲累了,可悲愤的心情却更奔涌,她把所见所闻红着眼睛哽咽细诉,春归不好劝慰阿娘,她只是步于窗前,感受清凉的晨风扑面而来,东望去,还不见旭日新升,只道一句:“今日,作恶者终将显行,含冤人亦终能瞑目了。”

    菊羞并没有听得分明,问一声:“姑娘说什么?”

    “我说业因果报,盖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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