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灵后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绿_第176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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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从最从前的日记本翻起,里头记载的一件事情,让他十分惊讶。

    第97章 夏北光的日记1

    我昨夜又梦见了我的父亲。

    是噩梦。

    梦中他是一具乍起的浮尸,在周遭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之中,父亲的四肢疯狂地痉挛起来,一阵抽搐之后,他扭动着上肢,缓缓直起了身子。

    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被他紧紧扼住咽喉,无法喘息。

    那些本应该流动到肺叶细胞的宝贵空气被人一点点用力挤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被这双苍白的手掐碎,然后从喉管里喷涌出鲜红的血来。

    但是没有。

    他与我凑得极近,我能清晰地看到这张脸。

    他的脸色却不狰狞,非常平静。

    出乎意料的平静。

    直到我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惊惧还是未曾从我心里退去。

    在寂静幽深的夜色里,冰凉如某种蠕动的无骨动物,一点点攀上我的脊梁。

    本以为醒来会使我感到轻松。

    可是没有,我依旧觉得难以喘息,恐惧与负罪感从未消弭。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每个人心中都住了一只野兽,只是有的人选择任它肆虐,四处伤人,有的人选择将它束缚,囚于笼中。

    我不知道我选择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选择的是否正确。

    说起来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在我清晰意识到父亲已经死去之后,我的梦里再也未曾出现过和蔼可亲的父亲。

    与我相伴的是无数噩梦。

    或许父亲真的是鬼。

    他是我心里的鬼。

    因为睡衣已经叫冷汗浸湿了,我不得不换了一套衣服。

    月光底下有一把刀。

    森冷的,刀锋雪白,再笼在一层纱雾似的微光中,几近显出一点不近人情来。

    我犹豫了片刻,将刀拿了起来。

    走进了浴室,我小心地将房门反锁,然后打量着它。

    刀刃割破肌肤,会流出浓红的血,伴随着鲜血流去,机体出于自我保护机制,会诱发出痛觉。

    而随着痛觉一起滋生的,还有那隐晦又微小的愉快。

    是的,是愉快。

    这种伤害自我的感觉简直如同罂粟花一般使人上瘾,无法剥离。

    我没有将这些事告诉过别人。

    我知道试图倾诉是什么样的下场。

    会被当做异类隔离起来。

    鲜血在流淌,是死寂无声的。

    这感觉很微妙,当你意识到你在流血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地感到四肢发软,恐惧会迅速催化这份歇斯底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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