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镇纪事_第十二章 癞疤来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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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癞疤来吧 (第3/3页)

以外,几乎都是从江湖出发,一步步进入战场进入历史,开创了舍我其谁的泱泱帝业。在他们从社会最底层农民和城市贫民到帝王的征途中,都有一个流氓化或者流民化的过程。从宏照身上,邱铁匠看到了他所熟悉的无数身影。一句话,他看好朱家三儿子朱宏照。

    当年的观众中也有肖扬东刚过七岁的儿子肖木,也就是我。

    那时村里好多面孔我还没有分辩清楚,我敢于和朱大江叫板,斗胆喊他朱老棺材。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用硬胡子扎我的脸,每一根胡须像钢丝一样戳得我生疼。

    年纪小并不影响我的判断力,我感觉到这帮人的功夫远没有那些和尚们厉害,我要给他们一点提醒,我笨拙地拍手掌,并大喝倒彩:朱宏照,小和尚,大坏蛋。宏照就冲我做鬼脸,我不由地哈哈大笑,笑得口水全流了出来,淌到面前的衣襟上,宏秀跑过来对准我两瓣屁股就是一巴掌:死不掉的,衣服才换的又要洗!

    我挣脱了她的束缚,逃之夭夭,她在后面追,三舅舅停下手中的功课喊道:来吧加油!来吧加油!

    费春花也在,白净净的脸上镶着一对大眼睛,里面充满了女人的慈悲和怜悯,静静地看着宏照他们一帮子人在场地上捣腾。宏照朝她招了一下手,好像在说我在这里。不过她没有理会,一转身消失了踪影。宏照立时有些沮丧,劲头减了不少,神情竟有些恍惚。二黑疯狂叫了一声费春花不要跑,同时把一个石锁玩命地扔到三五米开外的空地上。

    没多长时间,她又出现了在人群中,旁边多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是她的弟弟,他们专注地看着这帮人的表演。

    阳光游走在打稻场的每一个角落,也在费春花好看的脸上轻轻游弋,把她的脸搞得和风中的头发一样有些潦草。我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费春花,她转过脸来说:小东西,把鼻涕抹干净了!我居然听了她的话,衣袖一撸,又朝她笑。她骂了一句:小神经,笑什么?

    笑多了会成神经病,这几乎成了通识。多年以后,我肖木活得很精神,费春花却成了神经病。有一次她对我说:那年在打稻场上,我看到朱宏照的外甥子就是你吧?活像宏照,眼睛色迷迷的,真是外甥像舅舅!我笑了:mama个蛋,那年我才七岁,都色迷迷的了?真是神经!没多年,她就真的送到第四人民医院去了。第四人民医院是昭阳县的精神病院。

    那天我一直看着她离开,离开时她朝宏照那个方向笑了,宏照绝对没有看到,那时他正用单手和脚尖撑着地面,旁边有人在为他数数,快要数到一百二的时候费春花笑了,笑了以后就离开了侯家洼子。

    等到宏照站起身来费春花早走了。邱铁匠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朝宏照招手:“小三子,烧一根烟。”我极其冲动地冲上去,抱住宏照的大腿说:“费春花刚才朝你笑,她恐怕要做你婆娘。”四周的人哈哈大笑。宏照揪住他的嘴巴,他刚练过功下手太重,让我疼得吃不消,我哇哇大哭,我看到两颗很大很大的泪珠砸到地上,溅起了不少尘土……

    肖木,就是我,一个长到大还是没心没肺的乡村非主流的家伙。我在下官河上的小学,刘早是我的班主任。刘早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这大概受三舅舅的影响,他经常向我讲起刘早,说他不配做一个老师。每当放学一踏进外婆家,就能看到吴大脚坐在板凳上打瞌睡,她袖着双手,干瘪的嘴角挂着一串子亮晶晶的口水,左膀子的黑棉布衫上破了好几个洞,也湿了一大片。每当这时,我会用手揩去她嘴边的口水,然后摇她的膀子,喊道:“外婆奶奶,我肚子饿了。”

    小学毕业以后,我离开了下官河村到昭阳县城读书。肖扬东说在乡下读书没什么大出息,我便转到县实验小学,留了一级,继续读五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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