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_第64节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64节 (第2/3页)

  许院使捻着花白的胡须,笑的温和,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夫人和腹中胎儿都平安无事。只不过才刚受了惊吓,动了胎气,这三日千万不能挪动了,等胎象平稳了,再搬回去。”

    “哦,这样啊。”

    荣明海松了口气,舀了一勺药,喝了口,品着不太烫了,又舀了勺,这才送到沈晚冬口边,故意板着脸,斜眼瞅了下仍在床边坐着的唐令,小声“训斥”沈晚冬:

    “我说你的胆子怎么越变越小了,这么个事就被吓着了?我和老梁上战场的时候,曾经在一堆碎rou里扒拉兄弟的残肢,啥事没有,怕啥。”

    “你走。”

    沈晚冬撇过头,没留神,药汁子流了一脸,她这会儿委屈得跟孩子似得,抽泣着,跟荣明海撒气。

    “行了行了。”

    老梁从铜盆里拧了个热手巾,砸到荣明海胸膛,亦瞅了眼面色阴沉的唐令,不屑地笑了笑,推了把荣明海的肩膀,笑骂道:“谁都跟你似得,混不吝的活土匪,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当街割头的事,你以后少凶她。”

    荣明海嘿嘿笑了笑,将药碗递给老梁,俯下身子,用热手巾轻擦着女人的脸,柔声哄着:“别恼了,你瞧,我现在都不敢说你,才说你半句,立马就有大把的人戳我脊梁骨。”

    瞧见冬子噗哧一笑,荣明海偷偷亲了亲她的肩头,接过老梁递来的新药,吹着,给她接着喂药,似无奈又似得意:

    “本侯如今越发没地位了,才刚在家时,听说你出事了,文珊急的直说我: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这下出事了,高兴了?”

    “大姐吓坏了吧。”沈晚冬小声问。

    “脸都吓白了。”荣明海回头瞧了眼许院使,笑道:“今儿倒是巧,正逢着许大人过来给文珊请脉扎针,你呀,运气真是好。”

    荣明海宠溺一笑,看着床上面色仍发白的女人,心疼道:“想吃什么?”

    “嘴里发苦。”

    沈晚冬撇开嘴,不想喝药,谁知被这男人又哄又强迫地喝了好几勺。她皱着眉,虚弱道:“甜的太腻,我泛恶心,现在就想喝点酸酸辣辣的。”

    “酸辣酸辣……”

    荣明海小声嘀咕着,忽然一拍大腿,手里的药汁子登时跃出些许,他兴奋道:“人都说酸儿辣女,你怕是怀了龙凤胎吧!”

    “行了,小声些,多丢人啊。”

    沈晚冬嘟囔着嗔怪,可两靥却生起浅浅梨涡。其实这屋里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丢人,除了床边坐着的那个人。

    正在此时,沈晚冬发现唐令默然起身,看着她,神色复杂。眼里好似有愤怒、嗜杀,还有抹难以察觉的悲伤,他半张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一字未说,疾步离去。

    背影单薄萧索,让人唏嘘。

    她知道,从此以后与唐令已成陌路,大约再也不会相见了。

    *

    两个月后  除夕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屋里很暖,点了好几只大红蜡烛,铜盆中燃得烧得正红的银炭,往日锁在库中的琉璃屏风、四瓣牡丹金胎漆盘都拿了出来,银器擦得发亮,纱窗上贴了好些红剪纸,过年了,是该红红火火的。

    沈晚冬这会儿正坐在软塌上,背后垫了床被子,腿上盖着锦被,脚底塞了汤婆子,她从张嬷嬷手里接过才刚炖好的燕窝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如今怀有已经五个月的身孕,胎算是坐稳了,可肚子实在大,行动也不是很方便。

    朝底下看去,屋里人真是多,也热闹。

    明海和章谦溢此时坐在最里头,让下人伴了两个凉菜,烫了壶烧刀子,一边下棋一边喝酒、聊天。

    而屋子最中间摆了张方桌,戚夫人和章家的两位姨娘、张嬷嬷等人正包着大年初一的饺子,说说笑笑,倒也欢愉。

    前几日,哥哥让管家捎来满满一车的东西,有母亲和嫂子亲手做的大人鞋袜、小孩的棉衣棉被、小老虎枕头;还有田庄新送上的瓜果干菜。

    哥哥写来的信上说:家中一切都好,meimei你莫要挂心,把自己的身子照顾好。家合万事兴,你和那位侯夫人好好相处,别闹脾气,莫要让侯爷夹在中间难做。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