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轮回_第1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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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节 (第2/2页)

她被脱下来的衣服看。

    从贴身的衬衣、到毛衣、到绿底白点的厚棉袄。

    衣服都破烂,每一件上都有血。

    但她身上,一道伤口都没有。

    ……

    丁碛言辞恳切:“你那么小就死里逃生,后来又做了易家的水鬼,对我来说,你特别神秘,所以我就是想看看……”

    易飒打断他:“要看两天?”

    丁碛一时语塞。

    易飒又笑了,她抬手歪了歪竹笠帽,以便更快控掉上头的雨水:“放心吧,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丁碛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蜷了一下。

    易飒走近几步,声音低得像耳语:“一连盯了两天,连我出城都跟着,无非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行为举止有什么不正常的……”

    “三江源变故之后,你干爹丁长盛一直盯着我不放,坚持认为我有问题,还主张把我关起来……结果呢,我长这么大,不正常过吗?体检出过问题吗?”

    她冷笑:“我懒得跟你们啰嗦,所以住得远远的,连国境都出了,就是图个清静。没想到丁长盛手这么长,非要派你来‘探望’我。”

    她语带讥诮:“谁不知道这‘探望’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无所谓,我这人没秘密,不怕你探望,我包你吃住,包多久都行,看你能探出什么来。”

    说完了,掉头就走,身形在门口一晃,就融进雨幕中。

    乌鬼张着翅膀跟上。

    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在雨里扭曲,被风吹得飘飘晃晃,像魅。

    丁碛原地站了很久,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他掏出手机,给丁长盛发短信。

    信号很弱,便秘样的发送进度条闪了很久,才把那几个字送了出去。

    ——她还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第18章

    宗杭在屋角坐了一夜。

    这间屋架在水上,地面是拿木板钉起来的,很多拼接错位,透过这些或大或小的缝隙,可以看到下头黑得泛亮的水面。

    下了半夜的雨,水面似乎又上来点了,天微微亮的时候,他朝着面前的漏缝吐了口唾沫。

    唾沫混着血,又粘又腻,带着在嘴里闷了一夜的难闻味道,准确地漏过缝隙,浮在下头的水面上,不沉,也不飘走,浮成眼里的一颗钉,像是要专门恶心他。

    他舌头尝试着往后槽去,刚一动就痛地咝咝吸气,一张脸都纠起来了。

    其实不用舔,也知道那儿少了颗牙,多了汪带血的空腔。

    昨天,见到马老头之后,他开始是愤怒的,回神之后,忽然狂喜。

    是个大乌龙,抓错人了,他爸没事,一家子都没事,自己也是急糊涂了:昨儿宗必胜还从国内给他打电话呢,这得多大仇,还给整个跨国绑架。

    宗杭攥紧拳头,砰砰砸木门,捶板墙,大吼:“有没有人哪,是个误会,来个人听我说啊!”

    绑他那几个人把他一扔了事,早走远了。

    宗杭却越敲越急,额头上出了津津一层汗:即便是乌龙,但距离被绑架都快过了一天了,龙宋肯定报警了,宗必胜也八成被惊动了,家里家外,估计早乱成一锅粥了。

    他气急攻心,拿脚狠狠踹门。

    马老头在边上看他,犹豫再三,嗫嚅着开了口:“那个……”

    他想提醒宗杭,负责看守这间屋的是个体重接近两百斤的肥佬,嗜酒,狂躁,打起人来手上没个轻重。

    宗杭吼:“你他妈闭嘴!”

    他快恨死马老头了。

    他拼尽力气,又捶又砸,到后来声音都哑了:“来个人啊,大家把话说清楚啊,不是我啊,我不姓马……”

    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宗杭精神一振,正想迎上去,门被踹开了。

    酒气扑面而来,门口站着的肥佬身形像尊铁塔,手里握了把老虎钳。

    就是这把老虎钳,钳掉了他一颗牙。

    拔牙时,宗杭挣扎得很凶,声嘶力竭,痛得全身痉挛,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马老头想过来帮忙,被肥佬一巴掌扇趴下,半天没能爬起来。

    然后,肥佬用老虎钳夹着那颗带血的牙在他眼前晃,嘘了一声,说:“silence(保持安静)。”

    ……

    那之后,宗杭就没说过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痛麻木了,又怀疑牙槽里是不是有根神经直通大脑,牙拔了,连带着脑子也坏了一部分,所以整个人才这么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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