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有好女_第13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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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节 (第1/3页)

    她唉声叹气地在上一行补了句:“纯粹是看空着行不舒服,所以才写了好的。要是不合你的意,拒绝磨合。”

    写完了信放在榻上晾干,她思绪飞出千万里,一时间又是愉悦又是苦涩,再不能平静。

    第128章 落花

    春雷在夜里绵绵地响起,二月细雨网纱似的铺将下来,染得城中碧色盎然。

    熏风从南海吹来,湿润的气息拂过客栈的窗和旅人的手。

    方继坐在窗前,深衣疏疏垂落于地。他收回沾着残雨的掌心,极目远眺,绕城的河水如带似练,粼粼地闪着金光。

    房内一时极静,玉台香炉吞云吐雾,在北移的日影里袅袅地弥散满室。

    他独自斟了两盏茶,右手拇指虚虚扣在壶柄上,极慢地完成了动作。

    静谧的水声停止了,门亦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前,微笑地望着他,身形如雪中松柏。

    “先生午安。”

    方继注视他片刻,而后缓缓站起,双袖揖于首前倾身一拜。

    “陛下。”

    仍是当年作少师时的礼节,只是十年过去,风霜相刻,行礼的人也不似彼时意气飞扬了。

    他抬眼,眸中攒出点温和的笑意,唇角也随之一翘:

    “陛下坐罢。臣身子不如以前好了,站着说话不免有些累。”

    王放待他落座,才在对面拂衣坐下,“先生奔波数日,难免会吃不消,不应看书看到子时。”

    方继眯了眯眼,道:“臣没有看到子时。白日里昏睡四五个时辰,晚上自然精神百倍,亥时醒的,书也就看到方才罢。”

    他细细端详着王放的面容,记忆里那个璀璨如明珠的少年终于是看不见了,他已学会收敛自己,昔日清傲化作锋芒上润物无声的一丝蕴光。

    这是他唯一的学生。

    王放忽地开口:“先生教我做的簪子,我送了人。”

    方继眉梢微挑,“是么?”

    他颇有兴致,这是要和他谈公事了,才会先说尽这些寒暄熟稔的话。一别经年,陋习还是改不掉,甚是不妙。

    王放的目光落在他袖底蜷起的手指上,语气轻柔:“我想让先生见见那女郎,先生的伤交给她便好,她是位医师。”

    方继摇头道:“我并不想治好这双手。你知道,我此生不会再入洛阳,亦不想再入仕途了。二十年前我从南安进京赴试,之后自翰林院被擢入东宫,再从少詹事做到少师,如今心愿已满,无所欲求,这州牧的位子,我早就想上书请辞了。”

    “先生是对我满意,还是对眼下的局势满意?”

    方继叹了口气,“越藩将我软禁在连云城近一年,你不可能满意,所以我总是快慰不了的。但无论满不满意,现在我着实想独善其身。”

    “人世短如流光,不仅要完成自己的意志,还要能承载他人的夙愿,先生教导,我从未敢忘。”

    方继眼神依旧不起波澜,等他说完下文。

    “先生是否要说,到了不惑之年,人的心境就会变?现在先生只愿携妻母隐居故乡,远离纷争,求得一世平安顺遂,但只要您还存留一分离京前的心意,事实就不会和设想相同。”

    王放舒朗平和的声音回荡在房里,他眸中的人青衣裴然,脸庞清癯,依稀是旧年不可摧折的风骨,可那确然不再是东宫书房里熟悉的老师了。

    承奉三十二年礼部尚书卫喻家宅被抄,举族入狱,东朝少师牵连其中,被一道圣旨贬出洛阳。国朝数百年来从未有贬谪成副都御使入都察院的故例,三互法也成了一纸空文,但外放千里回到南安的州牧周遭小人环伺,处境危险,不知何日才能返京。先帝惜才,让未至而立的少师能有东山再起之日,却又恨极陆鸣与卫喻一党,剥去他所有凭才华挣得的荣光,旨意下的异常微妙。

    于是他继续道:“先生在我十二岁时被迫离开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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