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问米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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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1/3页)

    林愫知他心意,既然已经出现了金刚杵,他怀疑注魂也在清理之中。她微微摇头,眼望前方略有呆滞,呢喃道:“这次不是注魂,而是鳌蟒。”

    沈群尸体前那个巨大的鱼缸,养的就是鳌蟒。鳌蟒擅水,喜阴,极惧阳光,养在家中可镇宅引财,最常见的都养在赌场钱庄。

    但鳌蟒此物,极为金贵,雌雄同体,十二年一蜕皮。蜕皮之时,以菁丝花露为食,蜕蛇皮作rou身,可幻化人形。

    “怎么可能?” 宋书明不敢置信。

    林愫低声说:“我也只是听闻过。鳌蟒能变人,靠的还是菁丝花露。”

    “你不要觉得菁丝花露这个名字好听。这四个字,哪一个字都很血腥。”

    “菁,是精,指活人精血。喏,就是沈群被吸干了的血。丝,是尸,就是敬喆挂在灯罩下的尸体。花,是冰花如意,可摄人心神,魅惑人心。露,是蓼,水蓼花,指的是女孩子。柳堤边生,官杀弱水,癸水坐巳,十二年一轮回。”

    “如果我没猜错,敬喆的八字属水,连一个火字都没有。她死的时候,手里恰恰就握着冰花如意。”

    第45章 如意

    “始皇年间修筑长城, 西起陇西嘉裕横穿河西走廊,东至河北秦皇, 在山海关老龙头入海。”老林叼着烟袋, 蹲在椅子上,缓缓道来。

    “长城自西向东,修到山海关老龙头, 已是最后一段。冬日终于完工,劳役们辛苦一年,只等着工头结算工钱好回家团聚过年。”

    “哪知工头残暴,谎称始皇天命,长城需以人血祭天, 方能保千年不倒,万世永驻。为免消息走露, 数万劳役三日内被杀光祭天。刽子手的斩刀都卷了刃, 人却还没死绝。”

    “那工头眼见来不及,生怕走露消息引来劳役们聚集在一起反抗,愁恼半日。腊月三十当天,渤海海水结冰,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层层堆砌的冰海。工头望着冰海,目光转向屋檐之下挂着的大片大片坚硬冰锥,条条都有手掌粗,一尺来长, 计上心来。”

    “冰锥为刃,玉石作柄, 就制成一支杀人利器,唤作如意。工头一声下令,如意锥尖染血,血流入海,海水都被如瀑般流下的血水染成暗红。”

    “那后来呢?”七岁的林愫满眼好奇,问半响不语的老林。

    “啊?后来?”老林回过神来,敲了敲他的烟袋。

    “后来嘛,后来孟姜女过年不见她老汉回家,就去长城边哭她老汉,哭啊哭啊,就把始皇帝修的长城哭倒了嘛。”老林继续说。

    小林愫咬着笔尖发脾气:“你讲的这个孟姜女哭长城,跟老师说的不一样!”

    老林哄她,乖女子,我讲的这个才是真的哩。

    林愫由巴掌大的襁褓婴儿,到亭亭玉立少女风姿。十六年间不知听老林讲过多少故事,有的真有的假,有的半真半假。孟姜女哭长城这个故事,她却记忆深刻,只因半个多月后,家中来了一个男子,自称统计局工作人员,来做人口普查。

    恰好那年夏天,老林照旧跟着社火社,一个村子一个村子串走社火。关中村落,多以姓氏取村名。七月头,社火社走到李村,老林带去了一只黑虎兽首,血盆大口,黑毛披散,直吓得村中小儿四散奔逃。夜渐深,社火队收工,老林将兽首背在肩头,去村口的麦场吃面喝酒。他走在队伍最后,远远看着周遭人群皆散,却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儿还在麦场里嬉笑玩闹。

    “谁家娃儿,这么晚还不回家?”老林嘟囔句,心中责怪家中长辈也太不上心。

    “娘自杀,爹不在,可不是没人管。”有人随口答他。

    农村媳妇地位低,和婆婆丈夫哪个吵上几句嘴,娘家舅哥不来撑腰,想不开就喝了农药自杀的,也不少见。

    “哪里是喝药哩。吊死在自家房梁上。可怜见,本命年犯了太岁。”又有人说。

    老林跟着叹一声可怜见,也就不再多问。

    七月中旬,社火社走到白村。他们带着装备走了半日,人都已经到了村口,社火却舞不成,取消了。村委管事的出来解释,老林才知当晚又发现吊死一个婆娘,也是本命年犯了太岁。

    老林掐指算算流年日支,默不出声。

    七月尾,社火社走到陈村。老林带去他的彩凤兽首,流光溢彩,玉壶光转,引来一群孩子围观不住赞叹,老林也不在意,干脆把兽首从肩上取下,任由娃儿们摸着玩。夏夜一群老汉聚在一起聊天喝酒,刚巧说到村中出了一桩怪事。陈村小学里,上个月,吊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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