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_第1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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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第1/4页)

    江老伯则是面色沉重地看了众人一眼,大家都惴惴起来,因为本地有上门报丧须得先放爆竹的习俗……

    江老大惴惴不安地上前开了门,江家众人忙跟了过去。

    只见打开的大门前,直~挺~挺跪了个头上包了白麻布的少年,亦是十三四的样子,双眼通红,肿得跟两个胡桃似的。只江春看着少年颇为陌生,但细看眉眼又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不容多想,高氏已“平哥儿”一声哭着,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年。大人们都愈发沉重起来。

    好不容易,爆竹声消停了,寂静的夜里,只闻少年低沉的嗓音道:“嬢嬢,我阿嬷不在了。”

    轰!江春大脑一片空白,似是反应不过来,少年的“阿嬷”是谁,这“不在了”是何意。但观他容貌、名字、与高氏关系……这明晃晃的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自欺欺人。

    又似是不敢相信,九天前还抱着自己哭的人,怎能说不在就不在了,自己给她买的阿胶还放屋子里没送过去呢,活生生的一个人……

    倒是王氏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将少年拉起来,忙让二婶去烧红糖水来,寓意“白事变红”。但刘氏逝世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样压在众人心头,已无人相信喝点儿红糖水就真的能“白事变红”了。

    众人脑海里记忆犹新的是,几日前她还提了红糖和鸡蛋来看望王氏,大家还围坐一桌吃饭聊闲……一想到今日用的红糖还是那日~她送来的,江春抑制不住抽噎起来。那样好的一个女人,为人处世样样拿得出手的女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王氏也是抹了一把泪,江老大上去扶过高氏来,小声在她耳旁宽慰着。但江春相信,怎样的安慰都是没用的。这不是钱丢了哭一场擦干泪还可埋头再挣回来的事,也不是病了省吃俭用狠下心抓几贴药来吃了就能好的事情,是一个活生生的,大家都喜欢、敬佩的人就这样消失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笑,感受不到她的好。

    少年背后还跟着个同族的青年,他见高家姑奶奶哭成个泪人,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那样好的一个嫂子没了,他心里亦是不好受的。

    江老伯出去要拉了他进门喝糖水,他自是不能跨过门槛的,只从包袱里拿出一打白麻布来。

    江老伯明白过来,指着江春和文哥儿道:“这两个是她外甥”。

    青年给江春姐弟俩每人递了一块红布来,王氏走过来接过红布,帮他们姐弟俩把红布折了两道,折成细条状,像抹额一样打个疙瘩戴在头上。青年又给高氏两口子每人一块白布,高氏边哭边戴上了。因本地白事戴孝,小儿须头戴红色头巾,大人则是戴白布。

    四人戴好孝布,拿上件随意的包裹,跟着少年两人就急忙往苏家塘去了。

    一路上,江春脑里全是舅母生前对自己的好,她抱着自己又亲又揉,仿佛怎么爱都爱不够;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紧着给自己,高力也只能靠边站;上次高力害得自己掉了个螃蟹,还被舅母狠狠打了一筷子;自己去年唯一一件新衣裳还是她送来的……她是这样的舅母,说话做事从来周到细致,让人只觉温暖。

    就连平素接触不多的文哥儿,虽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想起舅母的好来,也是哭得抽抽噎噎。

    几人紧赶着夜路,一个时辰不用就到了苏家塘。

    此时的高家,早没了往日的祥和温馨,院子里已经来了几个本家媳妇,俱都是脸色沉重。

    才进堂屋里,就见外婆苏氏被几个媳妇子拉着,稍没注意点儿,就哭瘫在地,嘴里哭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你怎这般命苦,来了我老高家也没享过一天福。才将煮好红糖鸡蛋端来,你就叫不答应了啊!这见鬼的阎王爷,为何不把我老婆子收走,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的,还有两个出息儿子呢,我的儿啊!你怎忍心抛下我们一家老小!”

    因苏氏与刘氏自来婆媳和睦,处起来跟亲母女也不差了,刘氏的骤然离世,倒是让苏氏好生领教了一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另一头一五六十的老妪也是哭得肝肠寸断,身旁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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