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千秋_第18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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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节 (第2/3页)



    沈竹晞最见不得他自怜自伤,一时间讷讷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神零乱中腿一软,被陆栖淮及时地架住了。雨势转小,沉默又在两人之间弥散开。

    吧嗒,像水流淌进生锈的锁眼而后洞开的声音。

    沈竹晞以为那是冷雨敲打着落在他额头,可是滴落下来的液体是灼热的,他心有所感地抬头,恰巧注意到陆栖淮微微别过脸去,可是他的眼瞳是清晰可辨的通红,分明是刚刚哭过,脸上闪闪发亮,分不清是水光还是泪光。

    沈竹晞震惊了,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陆栖淮没有说话,可是身体分明是在微微颤抖,心口起伏不定。大雨轰然中雷电鸣响,天地间都一片嘈杂,连同他自己密如擂鼓的心跳声般无序,可是沈竹晞还是听见了,陆栖淮低到几不可闻的哭声。

    他从没见过陆栖淮哭。

    他为什么会哭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吗?沈竹晞惶恐起来,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若有若无地用余光看他的眼睛。陆栖淮的眼眸极是漂亮,流泪的时候像被洗刷过的夜空,满是星子闪烁,让人心魂俱醉,神旌动摇,几近深溺其中。

    “别哭啊。”沈竹晞无限茫然地说。

    “我就是觉得,好像我什么都做不了——”陆栖淮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语气颓然而疲惫,仿佛不堪负重一般闭上眼,“还好你活下来了。”

    沈竹晞就是再感情迟钝,也能看出,面前这个人着实将他的安危放在眉间心上最重要的位置,这种关怀让他心里一瞬漾起充沛的暖流。可是陆澜的神情太过于虔诚郑重,又夹杂着那种漫无边际的惶恐,深重到仿佛能让人溺死,就好像……朝圣之人的信仰坍塌。

    陆澜所挂怀的显然不止于他的生死,反而有一种宿命般的哀伤无力感,沈竹晞虽然在他身旁,却觉得他的思绪在这一瞬隔如天远,无法企及。陆栖淮必然知道什么,可是他不说。自己便也不问。

    沈竹晞想要转移话题,他扶着额头,视线随意地往下一扫,忽然凝住了——陆栖淮腰间别着一竿青翠欲滴的竹笛,明黄色的丝穗与他束发缎带的颜色别无二致:“你的玉笛呢?”他面色一变,焦急地问,他知道陆栖淮的笛声中有何等神力,探幽、兰因以及cao控逝者,都需要用到那一竿玉笛。

    陆栖淮抿着唇:“折断在了涉山。”

    他没有再说别的,沈竹晞也能猜到当时的战况时何等惨烈,在凝碧楼倾巢而出的情况之下,他们寥寥数人几乎算得上十死无生。幸好,现在陆澜好端端地站在了这里。

    “那其他人呢?”沈竹晞声音艰涩。

    陆栖淮摇头:“都安然无恙,就算当时受了伤,这些时日也养好了——你失踪快两月了。”他顿了顿,简要地讲了讲那一日涉山的惊变,又道,“我们几乎找遍了能找的每一处,还是沾衣猜测,你或许在方庭。”

    沈竹晞倒吸一口冷气:“方庭?这里是方庭?雪鸿的总部居然设在这里?”

    陆栖淮眉峰一挑,凝望着远方朦胧烟云里影影绰绰的建筑轮廓,解释:“雪鸿的地址在不断地变动,所以才能不为旁人发觉。这一次,他们恰巧搬到了方庭谢氏的遗址。”

    正文 第179章 浪蕊浮花尽其九

    他们走在山中,雨后初霁的天空中,长虹垂地而下,纷纷红萼飘坠在鬓边发上。沈竹晞捧起一朵在掌心,只觉得色泽如血,灼灼欲燃。颓然疯长的草木间有大量这般的花树,最深处是向上的山顶,那里在重云深处,隐约可见坍圮的篱墙,只有长风无爱无憎地穿檐而过。

    “那里就是林谷主生长的璧月观”,陆栖淮说,“这里被谢氏最后一任家主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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