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故人戏_第2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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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节 (第3/3页)

盖多一些。棉被刚掩住他的肩,他人倒坐了起来:“三哥问你几句。”

    他忽发谈兴,她也只能顺着点头:“好啊,你问。”

    “那天,在烟馆死的是你父亲的学生?”

    “是他害了我一家,我以为你知道。”虽两人从未就这桩事谈过,但他怎会不知情?或者这只是一个起头,他想问的还在后头?

    傅侗文默了一会,问说:“若他没死,你会如何?会去寻仇?”

    沈奚迟疑着。

    不去寻仇能怎么办?古时候还有上京告御状,京城换了主人,还能告去哪里?想翻案都没机会,也没人会去处置他。这样的事,除了自己去给父母家人讨回公道,再没第二条出路。

    她点点头。

    “不怕杀人了?”他又问。

    沈奚一霎眼前闪过了黑影子,是被她一刀刺中心脏的人——

    虽然最后致命一击是谭庆项所为,可她没法忘记那感觉。

    “我不知道……可如果真是那样,也没别的出路,”她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可能是我爹娘太疼我了,他们在天上帮我把所有都做完了。我在纽约会想到,一定是他们让仇人死在我面前,让清朝灭亡了,都是他们在推波助澜,”她为自己的傻话笑起来,“你明白我说的吗?从里到外全干净了,没有不好的东西。”

    只要去学如何救人,不用再去考虑杀人。

    没等傅侗文说下去,她又笑:“不问了,行吗?”

    “好,”他答应着,“一个闲谈,that's all。”

    除了专业上的讨论,不得不用英文交流,他和她之间从不说外文。猛地冒出这句,让她想起在纽约公寓,留学生们在一起夜夜的闲谈。仓促回来,她并不后悔,却还是遗憾,多给她几年,她也想读到博士,像谭医生和那个钱源。

    随之而来的却是忧心,她没学历证明,该怎么去找工作?

    沈奚这厢发愁着。

    傅侗文却颇有闲心,去摸她头发上的银色的小发夹,看着都旧了。太简朴,倒像他一直苛刻着她的生活费:“送你个新的。”

    又是送。沈奚笑:“你像我二哥,凶了再塞颗糖。这种当我才不上,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傅侗文略略停了会,说:“是吗?以后都不会凶你。”

    她才不会信,亲兄妹还吵架呢。

    傅侗文拉起她的手,下床,去洗手间:“来。”

    沈奚被他带进去,他拧开水龙头给浴缸里灌水。是要洗澡?沈奚不确信地望向他。

    傅侗文脸上有一丝微笑。他将深红的四脚木凳子放到浴缸边上,又去找洗头发的香皂来。沈奚脸腾地红了,摆手:“不行……”

    傅侗文偏就不说话,将她的人按到凳子上坐好,去试一试水温。

    他一个病人,手无缚鸡之力,欺负起她倒不手软。如此推推搡搡地,终于她坐上那凳子。

    那日是隔着磨砂玻璃,眼下是在眼前头。

    他将椅子拉过来,手臂搭着椅背,瞧她:“只当我不在。”

    一个大活人,在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如何不在。手里的毛巾浸透了,她也没动。

    傅侗文人欠身,离开椅子,坐到了她的身后。

    “罢了,让三哥伺候你一回。”他笑。

    沈奚没料到他会这样亲近过来,往前挪着,倒是给他让了地方。傅侗文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去在水里捞毛巾,在毛巾拿起来时,另一只手从她脖颈后头,将长发都撩了起来。他手指从她发根滑下去,掠过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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