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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第2/2页)
而且常常梦见你。 …… 梦境始于13岁。那时,年馥为接受心理治疗前往纽约,那儿的医生和护士长着与亚洲人截然不同的脸庞,这使治疗过程简单了许多。 那个阶段,她很害怕亚洲人的脸,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靠近她,她会尖叫着跑开,或者呆站在原地大哭。傅萍带着她辗转了国内的很多地方,直到最后,首都第一医院精神科的院长给她下了“判决书”,说她不会好了,只能回家静心调养。 一气之下,争强好胜的傅萍携她登上了前往纽约的航班——就像当年一气之下携她去h城拍戏一样。 尽管年馥在这两次重要的人生决定里都没有选择权,但不同的是,她这次快成年了——只是还有五年。 纽约的天空很蓝,年馥喜欢去公园,跟那些金发碧眼或者黑色皮肤的孩子玩。illiasburg的亚洲人不多,多的是编着脏辫说饶舌的黑种人,年馥被他们带着满城区跑,去老城区的围墙上涂鸦,画着大大的红色的叉。 其中一个叫jhn的小孩告诉她,不开心就打架,不开心就画画——一定得到墙上画,家里的小本儿没什么用。于是她回家就报了跆拳道班,一不小心还拿了个黑带。 jhn知道后很开心地对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lisa,n yure the stst f us.” 那段时光是年馥生命里继姥姥家后第二愉快的时光。要说为什么排第二,那是因为傅萍结婚了,跟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而傅萍是她妈。 不是脏话,真是她亲妈。 噢,忘了提了,还有一条信息——年志勋是她爸,嗯,亲爸。他和傅萍离婚离得太早,以至于常年跟在傅萍身边的年馥对他都没有什么印象,年馥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每学期都要填一次家庭信息表格的话,她早就把他忘了。 冷酷一点说地说,她记忆里只有年志勋定期打来的钱,和他那个一听就nongnong公务员味的名字。 反正,傅萍结婚后,年馥是没法跟她一起待下去了。她实在没法忍受家里突然多出个男人,还是路边捡的那种。 不过她觉得,傅萍其实还算有点良心的。没找个亚洲男人,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程度的关爱了。 末了,年馥觉得自己多余,便出去租了个房子。那房子漏水不说,还特么漏电,吓得她哇哇哭,边哭边给大洋彼岸的许生生打电话。 然后许生生说:“要不你回来吧,中国起码有我呢。” 然后她就回来了。 她特么也不知道许生生说的中国原来这么大。她们之间隔了半个美国,见个面都够费劲。 临行前,年志勋不知道从哪里捞到了消息,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他在j城有套闲置的房子,要回来就住那吧,好歹算是有个家。 年馥想,得,是这么个理,有家总比没有好,于是拎着行李箱就去了。 然后自己独居的每一个夜晚,她都重复做起那个梦: 天空笼罩着朦胧的光影,高楼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天气扑朔迷离,一会儿太阳,一会儿雨。 她追逐落跑的影子,赶赴聚光灯下,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年馥。” “年馥。” “……” 虚无缥缈。 她强迫自己回头看,然猝不及防地醒了。心脏好似被掏空,几乎要呕出血来。 然后就猛然醒了。 之后她才发现,梦中的那个地方和木森新大楼极为相似。这样的巧合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神婆。 而梦中呼唤她的那个声音,在这些日子逐渐变得清晰了。 她觉得是赵祁。 而此刻赵祁的表情也证明了是赵祁。 “没错,我早认识你。”他终于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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