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网络版)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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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3/4页)

,益发想不明白,不过是同奴婢走得近些罢了,怎就让人想入非非,传得满城风雨,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得不警醒起来,或许是不该再多见陆焉,也给自己省些麻烦。

    人类抵制细菌性疾病的问题,就是依靠自身的免疫力。春雨润物,细如牛毫。似乎每一次他来琵琶楼都下着雨,细细绵绵若凄凄苦苦女人低泣,伤心的依然伤心,麻木的照旧麻木,靴底踏着楼梯,木头楦子吱嘎吱嘎响,是晃悠的红床,是耸动的身体,是赤裸裸的情和欲,蒙在腥臭的被褥底下,男男女女毫无遮拦地交缠撕咬,要的都是对方的命。这鬼魅横行的年景,连干干净净都成痴心妄想。

    他照例坐在外间,赵妙宜隔着一道帘子嗯嗯啊啊接客。春山说:“可真够巧的,那马夫竟自己筹了钱来琵琶楼,要同赵四姑娘困觉。听说砸锅卖铁的,媳妇儿都卖了,啧啧…………真是蠢人一个。”

    他从府里自带一套白底青花的茶具来,今日饮的是君山银针,滚水下去,茶香四溢,他将茶盏置于鼻尖轻嗅,她在床上被翻折了腰肢。

    这一场疾风骤雨终是匆匆了结,马夫的腰带还未系紧便要涎着脸到陆焉跟前谄媚,被春山一通乱扯拉了出去。门关上,一时无声,丢在地上的肚兜亵衣再捡起来,帘子后头有细微难辨的脚步声,她将那张绿底红花的帘子撩起来,露出个衣衫半露的香艳风sao。脸庞身段还是一样的,眉眼风情却变了,她自己也顾不得,要往死里糟践自己。

    “陆大人…………”她倚门看他,衣襟滑落手肘,露出一截丰润的rufang,“奴家叫得好听么?”

    他品他的茶,并不应她,看一眼对面说:“坐——”

    赵妙宜的堕落功夫还没能学到家,说话一个捏起嗓子的做派,走路仍是大家闺秀莲步轻移、稳稳当当。

    赵妙宜心中警觉,只当他又想出什么新鲜恶毒的法子要用在她身上,又想着横竖已经是一块烂rou,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尽管来就是了。剐了一身人皮,似乎又是新生,已经低到烂泥里,再难能往哪去。

    她半靠在案几上,身子前倾,显得胸脯越发丰盈,纤细的食指在空中画着,似乎是在隔空描绘他脸孔,一滴酒不沾,她已然醉得彻底,“陆大人这是做什么?来琵琶楼不寻欢作乐玩女人,反倒要同奴家弹琴下棋么?”

    陆焉放下茶盏,静静看着她。她蹙眉,再向前一些,企图在那双寒星似的眼瞳里找出活人的心思红尘的俗念,可惜什么也没有,有的是她破败的容颜肮脏的身体,在这目光下无所遁形。

    她只恨她自己。

    也不是悲悯,也不是厌恶,他的情绪淡而又淡,仿佛昨日种种已入流水逝去,他眼前只是陌生人,“月底赵姑娘就该满十七了吧?”

    她一愣,不解又犹疑,看着他一语不发。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眼角残余的半片泪珠,令她惶惑时生出一股被捧在手心的错觉。陆焉低声感慨,“花一样的年纪,可惜了——”

    她偏过头,不解他语意,“陆大人真真可笑,我这一身的‘可惜’,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又何必惺惺作态来可怜我?”

    陆焉将指腹沾上的泪擦在帕上扔进炭炉,橘色的火焰蹿上来,不多时就将锦帕烧成灰。他沉默地看着,一炉火、一捧灰,一声长久的叹,一卷寻不回的旧恨。

    “罢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间长舒一口气,起身来走到赵妙宜身旁,拉起她滑落肩头的衣襟,开口来是再平淡不过的口吻,“你的特赦文书已摆在郑侍郎案头,过几日就转交荣靖。你收拾东西,跟着他回永平侯府,生也好死也罢,切记勿要再遇上我。你小弟会送去庄上,若敢进城一步,格杀勿论。”

    他理好了她领口上碧绿如烟的缠丝盘扣,静静看她一眼,留给她的最后一句竟然是两个字,“走吧。”只这一刹那,那些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仇,寒夜里令她梦魇连绵的恨,都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推倒抹平,那恨要往哪里去,仇要找谁来报?原以为是个无底深渊,谁知才跳下就落地,她在惊惶里失了魂魄,张口却无言。

    他提步欲行,她猛地扑倒在地,抱住他的腿,扯紧了他绣着蟒纹的月白曳撒,“你去哪?你要去哪?”这声音凄厉,如钝刀擦过地面,兹兹的挠着耳根。

    他回过头看她,心是冷的,眼也是冷的,找不出半点怜惜。

    她抱紧了他,攥紧了衣摆,如同溺水时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生生将我糟蹋到如此地步,竟是一声走吧就能了结?我的命,我赵家姊姊meimei的命要向谁讨?你要我去恨谁?你要我如何安身立命?”方才在床上任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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