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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常棣 (第3/3页)
下都烫了起来—— 这岂止应该脸红,这现在就应该自刎谢罪! 他都说了些什么混蛋话,做了些什么人渣事儿! 死者为大,更何况南河还未下葬,他居然就梦见了…… 难道南河入梦来找他,说不定还要交代点家国大事,慈祥的爱抚一下他的脑袋,顺便探一探他是否还病着,结果就变成他在梦里把、把南河给摁倒了…… 而且还不是你情我愿! 而是特么的强上啊!他还记得自己掐着她脖子,逼她蜷起腿来,南河恨得咬牙切齿,气得眼泪都掉下来,却被他弄得…… 辛翳猛地把被子罩在头上,真想一头撞死在宫柱上! 他心底真有几分瞧不起自己的羞愤。 他算什么没良心的东西!梦里都是这样的荒唐! 就算是他心里对南河有几分恨也罢,可这些年,她对他的好却也是不掺一点水,这么多年,就算南河不喜欢他,就算南河什么也不告诉他就走了,可那些旧日里生动的细节,全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 她是真的关心过他。 他日日胶着复杂痛楚的心境里。一面觉得南河可能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可能她带着任务而来,随意就走,还有许许多多的任务等她完成,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任务”,但却知道他对她而言并不是特殊的。另一面,那些鲜活的细节,那些她往日里并不言说却在做的行动,都时时刻刻在证明南河是真的宠他…… 但他也分辨不出来。 她的那些无奈又忍俊不禁的叹息,那些坐在他身边无言又温暖的陪伴,是因师生之情,还是君臣知己…… 然而脑海中,往往还有另一个声音,无时无刻道:想再多,又有何用。 他不肯早说清楚。她都已经不在了。 这声音几乎在他所有的回忆与痛楚中见缝插针。 辛翳动了动身子,却听见被子扯动了玉铃。 对……他临睡着之前,还在摸玉铃,难道真的是南河的魂魄到他身边来了,他却—— 辛翳实在忍不住,抓着脸哀嚎一声,摊在床上。 他从来就生怕被南河讨厌,尽力都在她面前表现的乖巧,长大后,再干黑心事儿也都尽量背着她。南河训斥他,他听在心里那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南河与他意见不合,他都觉得那是她不把他当外人,直抒胸臆。 辛翳见了她就装乖讨巧,别说这种事了,就是让他上次跟南河吵了一架,都肝颤了三个月…… 他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梦见过南河,可能他那时候还没懂事,也未曾见过南河躺在被褥之中的样子,那些梦都是模模糊糊的,摸不到边界—— 可今日…… 辛翳出了一身大汗,他想要掀开被子走下榻去,却低头一看被褥,跟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啊……不是就做个梦么!怎么…… 世人说他是混蛋也罢了,今日所作所为,人渣混蛋这些词怎么够形容! 景斯在回廊上踌躇已久,听见辛翳在四面敞开幛子的屋子里鬼哭狼嚎,也忍不住走进宫室内,对着在帷幔里蜷成一个虾子还在以头抢床的辛翳道:“大君——可是头疼的厉害?” 辛翳猛的一僵,开口声音都有些奇怪:“……不打紧。”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声音太沙哑,清了清嗓子:“孤,已经发了汗。病……应当也好得差不多了。” 景斯还是担心:“大君,要不再让重皎来为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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