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尽江山旧_第38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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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页 (第2/2页)

议诏书,将承锦加了封号,册为华庭公主。华庭是承铎占去的四郡之首的郡名,其用意可想而知。午后,便有全副銮驾将承锦送到了无相寺。承锦行动便有数十人跟着,到了无相寺里,侍卫还要将大殿封起来。承锦喝退那侍卫道:佛法万缘,岂有把佛门大殿封起来的。无相寺是皇家礼佛行愿,怀柔天下之地,你们不得无礼。

    那侍卫长也很为难,只好在殿内密密地站了人,把所有男客都挡在了大雄宝殿外,一般的女香客见了这阵势,也都吓得不敢进来了。无相寺的住持披着锦斓袈裟,gān瘦矍铄,上来正殿燃了香,奉给承锦。承锦将香敬了,久久跪在佛前不动。

    住持大师在一旁的大木鱼后,如入定般坐了,口中断续念道:如天常青,日月常明,为浮云盖覆,上明下暗;忽遇风chuī云散,上下俱明,万象皆现。世人xing常浮游,如彼天云

    承锦轻声道:大师,佛祖真的知道一切么?

    住持道:佛祖知道的就是施主知道的。施主真的知道自己所处的一切么?

    承锦听了一愣,心里觉得茫然而无助。她抬头看见那案桌上供着一个签筒,便拿了下来,默默摇动。大殿空旷,圣像庄严。她摇动片刻抽出一支长签,老旧的竹片上写着两句诗偈:荆棘丛中下足易,明月帘下转身难。

    承锦默默地想着这句话。大殿外疾风骤起,乌云敛聚,仿佛她的思绪翻腾萦绕。

    *

    昨夜下了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雷雨。东方院子里的樱花树被打成了空枝。他踏着一夜积雨,去北书房见承铄。礼部右侍郎贺姚站在御案旁念嫁礼单子,承铄听了一遍,一一照准。他颊上有些cháo红,而印堂却微微发青。

    东方离他不过丈余,听其音,辨其色,一个压抑已久的疑问兜上心头。待贺姚念完了单子,东方斟酌道:皇上,臣曾经学过一些医理,能否为皇上诊一诊脉?

    此言一出,一片沉默。片刻,吏部右侍郎站出来道:东方常侍,你什么意思?你诅咒皇上有病?

    东方忙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皇上说话,中气有些不足。皇上正当盛年,不应如此,是以冒昧请脉。

    那人讥笑道:东方常侍果然渊博啊,看病占卜无所不能。你在那乡下就靠着这些伎俩他话没说完,便听承铄缓缓道:你过来吧。

    东方走到銮座之侧。承铄的表qíng很平淡,伸了手给他。东方便曲一膝跪下,按上他腕脉,听见承铄极低的声音说:不想满朝文武,只有一个五品常侍敢说真话。东方抬头看他,却见他像什么话也没说。东方静诊了良久,承铄的脉象竟然和那夜解语亭中承锦的脉象相似。只是承锦的病灶轻而浮,承铄的病势已沉,中那迷药恐不下一年了。

    东方心里吃惊,望着承铄不知如何开口,承铄却轻微摇了摇头。东方站起来,道:皇上御体并无大碍,想是cao劳国务,太过劳累了,还请善加休养。承铄点头道:实是爱卿多虑了。

    东方默然站回书房下首,没等他站稳,又听承铄叫道:东方。

    臣在。

    你与五弟相厚,又长住燕州。朕加你三品参知政事,领从一品衔,到燕州去与胡狄议和吧。

    东方不暇他想,只能称是。

    求和信上的条件,朕都准了。诏书午后下给你。各位爱卿都散了吧,东方留下来,朕再与你说说和议的事。

    待北书房中只剩下承铄与东方,只听承铄低沉地说:承锦失踪了。

    失踪?!东方惊疑不定,不知公主如何失踪的?

    昨夜在无相寺一百二十八名侍卫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就不见了。

    东方疑道:是被人劫走了?

    这个朕就不知道了。你仍然以御使身份去燕州议和,公主失踪之事不可外传,但你心里需有底。朕今晨已经关闭了京城九门,不几日应能找到她。找不到时再作计议。承铄简洁答完,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诊了朕的脉。

    东方只能回过神来,道:是。皇上可觉心中烦躁,喜怒难抑?

    嗯这是什么病症?

    据臣所知,这个脉象像是中了一种高昌皇室的迷药。只是高昌灭国后已失传多年。臣也只是听说过,并不确定。

    承铄沉默不语,东方也不好多说。

    半晌,承铄勉qiáng道:朕确是有些心意浮躁,每每qiáng自规束,不令失控。如今一切尚好。你后日便起程去往燕州。五弟xingqíng刚烈,望你好生规劝他,不可再生战乱,否则你和议不力,与他同罪。

    东方退出北书房时,心头积起了千万重愁绪。承铄中那迷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竟能qiáng自忍耐,不令心智狂乱,其意志力之过人,实属罕见。然而是谁给他下了遗失已久的高昌迷药呢?

    然而更离奇的是,承锦失踪。京城九门夜不能出,今早又闭,承锦昨夜未必出得了城,既在城中,便如在瓮中,迟早让禁卫军找出来。承锦又能去哪里呢?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掳走的?若是被人掳走东方似觉心中一慌,他深吸两口气,qiáng迫自己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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