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河畈_简单地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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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地活 (第2/3页)

,茄子羹,炖了一只乌鸡,还有一碗鱼头豆腐汤。

    她伸指夹起臭豆腐,醮了油泼辣籽便往嘴里送。他举筷敲打她的手:谗猫,洗手去!

    俩人面对面坐在塑料小板凳,开始吃饭。他拿起葡萄酒,一人倒一杯。先双手捧起敬她:不好意思呀,要你养家,这是我失职之过,惭愧啊!

    她接了酒,看了他一眼:日子长着哦,将来得靠你挑大梁,客气什么呢?

    他端了自个酒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喝了个底朝天,把空酒杯亮给她看。饮罢,拧下一只鸡大脚递给她。他一脸笑意,透出坦荡真诚。

    她又看了他一眼:室不在大,有爱则安,家不在奢,有心则幸,斯是陋室,唯吾德馨,何陋之有?

    他自已斟满,一饮而尽:随意,随意吃,随意喝,吃好呀,喝好呀。

    她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他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苦难是锻炼,钱多买不到。

    她说:贵为天子,未必是富,贱如匹夫,未必是穷。

    二人边吃边用一些闪烁的言词,嬉笑怒骂,鼓励对方的心思,东一句,西一句,七扯八拉,其实话多得说不完,不得不节省时间,便搞一些小把戏,玩一点小动作,也实在称得上有舌无脑,空无尘物。貌似轻松随意,漫不经心之中,熨烫的体贴,脉脉的柔情,愉怡的和气,一股家之温馨之感弥漫开来,越来越温暧如春,让人陶醉痴迷。

    饭后,她静坐编书求粮米,他安静地洗碗,拖地,洗衣,像过去一样。不像大多数家庭一样,男尊女卑,男挣钱女持家,她只要将工资交到他手上,则万事大吉了,那些节约俭省,筹算计划,请客送情,招待应酬,接书谈价的事,她一律不问,统统不管,放心让他cao盘,安心接受安排,当个甩手掌柜。

    袁秋华是有洁癖的人,见不得家里有点乱,一乱就心烦,干不了事情,非得他收拾干净,才能安心看书写文章。墙角的铜香炉上,一支印度檀香,悠悠燃起,喑红点点,清香飘逸,祛潮湿,除异味,兼静心安神。她有个头痛脑热,他守在她床边嘘寒问暧,又是喂药,又是煲汤,从未有过丝毫怨言。相敬如宾八年,大事由他掌舵,小事听他指挥,她从来没有cao持过生计上的事,已经习惯了无须言语表达的默契,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在他包容之下与世隔绝,一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以致分手至今,她都感到特别不适应,吃喝成难题,穿衣成难题,睡觉成难题,起居没有规律,健康没有保障。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没了沉稳持重,增了浮躁颓丧,不慎中招,草率嫁人,婚姻非她所愿。如果在他身边,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即使不能够清醒而明智,可以化险为夷,避祸引福,至少不会轻率从事,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把生活搅得乱七八糟。

    到这地步,袁秋华悔不当初,为何要离开他?钱债可以慢慢还,感情债却没法偿还,且相思,倍怀念,想忘也忘不了,逐步变成心灵债,像腐蚀剂日日夜夜侵害着,让身心变质,做出匪夷所思的选择,让命运倒转,万劫不复。她不仅婚姻一塌糊涂,事业也是一败涂地。写作,原本是件很快乐的事,但没有随意支配的资金,就会变得痛苦不堪。许多搞艺术的人都有这种经历,为了出售作品,要寻找买主,为了提知名度,要讨好媒体,为了人际关系,要迎来送往,就象选举一样到处求人告白,而这些都不是她擅长的,孤陋寡闻和幼稚浅薄,使她很不适应这个社会。过去由他代劳,她不知道即使是专职作家,也有生存俗事,也少不了交际务实。如今她明白了,在穷乡僻壤,伴着村夫野妇,应付泼皮无赖,文学梦想,是愈来愈遥不可及了。

    婚后,袁秋华成为无事业无依靠的农村妇女,受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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