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人们总会再再次相遇耶 (第2/2页)

赶快打120。后面警察也来了。不过救护车刚到，那个年轻人就醒了，说什么也不愿意上救护车，但因为围观的人有些多，加上警察也在，他还是去医院检查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他们又闲聊了些别的事杀时间。聊着聊着，外面的天泛起鱼肚白来。赵昭发消息来说季孑家的灯还开着。

    等到小张上班后，他的描述跟年轻保安的也差不多，确实也是在2栋下面的花园里发现的人。他隐约记得那个年轻人跟警察说自己叫什么季节，但不知道对方具体住哪一户。

    “他后面还来道谢，给我们带了茶叶。”小张保安说。

    “谢谢。我们再继续等等吧。”

    离开保安室，往2栋去的路上，周渊明回想起了季孑窝在沙发里的身影。他还想起跟季孑的那个沉默的对视。处在当下的他麻木的觉得那是分别的预兆，是离别的倒计时。但他现在回想起来，那漫长而悠远的安静中，如果没有电饭煲的提示音打扰，他们仿佛可以永远地对视下去。这种可能性都让周渊明有些害怕了。

    他回到车里时，赵昭半躺在后座上正在擤鼻涕，一看到他就带着鼻音问从小张那里听到了什么。

    他复述完，等了一会才说，“鞋里有钥匙。我看到上次季孑从里面拿钥匙出来开门。”

    “你不早说。”赵昭说着就把纸巾盒放在一边起身要下车。

    他先拦住了，“等一下”，又问，“可是万一他只是出门了……”

    “万一他又晕倒了呢？”赵昭反问他。

    “随便闯进别人家里是犯法的。”

    “万一他又晕倒了怎么办？”赵昭重复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突然想去便利店休息，然后偶遇了季孑。现在回来找他，又突然没人在，又突然碰到可能认识他的保安。所有事情都一个连着一个发生，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但就是这么接连着一个一个发生了。”

    “命运就是这样的吧。”赵昭眼睛里的红血丝扩大了范围，显得人很憔悴，他的语气飘忽地就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你在害怕吗？”

    现在的天亮起来了。周渊明一晚上都没有睡，但此时挺清醒的。因为这个世界有无法解释的东西，所以人用一些唯心的东西来安慰自己。赵昭所说的命运这种东西，也是差不多的说辞吧。但是他相信，就跟走投无路的失败者为了成功什么都愿意尝试，就跟饥饿的乞讨者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尝试，即使现状并没有那么极端，即使他还有退路。

    他就感觉如果不现在一鼓作气跑上楼找到钥匙做出违法的事，会后悔的。是命运告诉他的。命运说，他已经后悔为什么直接从季孑家离开了。所以他再次错过今天，要等之后再来敲门也是不行的，他会后悔的？必须是今天。

    周渊明带着那股命运带来的唯心冲动，和赵昭一起回到了单元楼下。按门铃还是没有反应，所以他们等到有住户下楼才进去。

    鞋架第一层的高帮帆布鞋，左脚那只鞋垫下面有一把钥匙。

    周渊明捏着钥匙，很轻松地转了一下就打开了门。那一瞬间，脑子的思绪混乱交杂在一起。

    如果是出远门为什么没有锁门？如果没有出远门为什么一天一夜都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话……

    客厅里躺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身影一下成为了最后一个事件，到达了命运的终点。

    而地上一小滩刺眼的红色点缀了命运。就像暖黄色曾经点缀了季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