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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谈谈。”给小叔喂完最后一口粥，他说。

    “谈！小叔你想谈什么？”我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屋子里的一切：把东西放到外面，我怕小叔等急了，然后把桌子拉开，我怕小叔要动弹没空间，还把绳子和手铐的链子松了松，让小叔可以坐起来。

    小叔静静地看着我，半晌，开了口：“谢谢，可以只留脚铐吗？”

    我听了这话，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庞素净，语气冷淡，但是并不冷漠，只是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不是什么事情决定好了，而是只能这样了，不挣扎了，如果强硬要改变他的样子，就像是要移动沙发，就会破坏那些灰尘排布好的模样。

    我在思考着，我在揣度，在盘算，我能信他几分？

    我扯开嘴角笑了，拉着小叔的手，诚恳地对他说：“小叔，只能这样了，我只能让你这么多，再放开一点点我就要死了，我真的会死了的。”

    有水滴掉落砸在小叔的手背上，小叔垂眸看着，眼帘遮掩下看不到他的神情。我迅速地将这滴水抹去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说着：“小叔我错了，您不要说不爱我好吗？您不要说您不爱我好吗？我是你侄子，您养了我这么多年，就算是个宠物都有感情对不对？您刚刚说的一定是气话，您快点跟我说您说的是气话。”

    手背上，水越滴越多，我想着这是小叔不爱我，水越低越快，我擦得越来越快，小叔的手背都有点红了。我懊恼着，我是爱小叔的，怎么小叔总是不信呢，最适合小叔的人一定是我。

    “你为什么哭？”小叔又问道。

    我停下了手，疑惑地看向小叔。小叔抬起手，金属制的链子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他细腻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洁白温暖的指尖从我脸上挑了一下，我仔细看着，竟然是一滴泪。

    “你为什么哭？”小叔又一次问道。

    我不知道……

    “你是在后悔吗？”

    怎么可能……

    “我爱你。”

    我立刻抬起头看着小叔，仿佛突然听到了天籁，又像是圣特蕾莎听到了神的启示。我下意识地把小叔的手握得更紧，我脑子里的思绪在翻腾！我觉得我必须要说点什么，在这个时间，在这个节点，我有义务有必要有需求要说点什么，但是我该说什么，我……

    “但是也仅限于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我究竟期待什么？我扯了嘴角讽刺地笑了。

    “再说得僭越一点，更像父亲对儿子的爱护。也就仅此而已了。”

    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我感觉我后背被人扒去了一层皮，烧着痒，但是风只要稍微一吹，就开始疼。没有石子，不需要大台风，只要小叔这样的温柔的充满爱意的话似的春风，和风，轻轻一吹，我就疼得厉害。

    我凑到他面前，亲昵地跟他轻轻地碰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去呼吸他的呼吸。我记得我刚送到他的身边，就是这样被他抱着，当时我还小，总喜欢这种亲近感。我看见小叔的眉头微皱，很不喜欢的样子，但是他没有拒绝我，也许是我刚刚的示弱有了效果。

    我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我觉得我们是可能的，毕竟我们还有亲昵，小叔也不抗拒我的狎昵。

    有了亲近感，我忍不住想要更亲近，我轻轻地吻了他的唇……

    啪——

    我的脸歪到了一边。我正了脸，安静地看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