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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一样戴着口罩，看天看地就是不和别人有目光交汇，仿佛这样就能竖起拒绝闲谈的高墙。于是没有人能注视到秦砚生无可恋的眼神。

    一下电梯，秦砚立马溜号进了厕所，带上蓝牙耳机，忙不迭打了一个视频过去。

    不出意外，没接。

    秦砚：“……”哦豁，完蛋。

    但这个时候，放弃是不能放弃的，放弃了他也就真的死了，这个时候只能顺着狮子的毛摸，而且要死皮赖脸，越不要脸越好。

    秦砚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虔诚地拨了二十个视频过去。一分钟一个，时间到了就接着下一个拨。

    终于，菩萨大发慈悲：“干嘛。”

    菩萨戴着口罩，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深邃双目，但秦砚已经在心里自动把那张脸补全了。他有一张并不那么慈眉善目的美人脸，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美得很有攻击性的脸蛋，饶是秦砚看了这么久，乍一看还是会被惊艳到。

    此刻李冰望正手支着头，脸色臭得很。

    秦砚好声好气解释：“刚刚在电梯里，人那么多，我怕万一你被人认出来……”

    李冰望鼻孔出气“哼”一声，“怕？有什么好怕的。”

    秦砚不说话了。

    李冰望的基因里确实没有“怕”这个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秦砚并不是一路人，有一些东西自然想不到一块儿去。

    李冰望算是典型的少爷命，含着金钥匙出生，顺风顺水地长到二十六岁，本领也够，年纪轻轻就开辟了自己的事业，比秦砚这种人不知道成功了多少倍。

    李冰望皱着眉头，“行了，别摆着一张苦瓜脸，我又没说要怪你。”

    秦砚，“……不是啊，我就是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今晚来我这，打包一点楼下餐厅的菜，这几天法国菜吃得我要吐了。要登机了，挂了。”

    他们两个都不怎么会做菜，除了偶尔进一次厨房，平常吃的大多在外面解决。

    秦砚点点头：“晚上等你回来。”

    李冰望眼里这才露出了一点儿类似于满意的目光，漫不经心道：“哦。”

    两人挂了视频，秦砚从厕所出来，去了接种点。两间房间，一间是接种室，一间是留观室，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秦砚在工作人员处领了协议单，也往人群处走去。

    可能是戴着口罩的缘故，秦砚发现自己好像对周围的艺人都不大认识，好像突然多出来了许多新面孔，又好像是熟面孔都不在了。

    他想，也许是因为这大半年公司不怎么景气，人员的流动性比较大。

    后背突然被人拍了拍，秦砚回过头，是一名女性，留着干练的齐耳短发，穿一身黑色小西装。秦砚仔细看了半晌，才记起来这个人是公司的二把手华蓉小姐。

    华姐不仅是公司股东之一，也是经理之一，手底下掌握一众艺人的生杀大权。只是不知道她找上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儿，秦砚带着一种微妙的心情叫道：“华姐好。”

    华蓉看着他，又好像没怎么看他，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道：“秦砚是吧，等会这个事完了去我办公室一趟。”

    秦砚当然是应好。

    得到答复，华姐踩着小高跟离开，没再多说一句话。

    轮到秦砚接种，他撸起袖子，等着护士开始动作。旁边一组正是一个女孩在打，细声细气地说明天是她第一次出镜拍杂志，请求护士轻点扎。

    秦砚不知道第一次拍杂志和扎针轻重有什么关系，但针头扎进去的瞬间，他却怔了怔，又想起华蓉对自己说的不清不楚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