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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抱抱我还不行吗?”每次我想推他下去的时候他就会用脑袋蹭着我的胸口这样说。对于这样的他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谁都知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哎“,我推了推他,“你是真打算在这长住了?”E头都没抬,藏在我胸口闷闷的说:“当然了,我还指望你和我白头偕老呢。”我懒得和他搭这腔也就再没说话。我们的对话总是这样,突然开始又戛然而止,又或者说是我不愿意触碰任何一个敏感的问题。 “今天是圣诞节哎,老公你就没有要送给我的礼物吗?”我下班时推开门就看到E仰头站在家门口等着我。我伸手把他扒拉到一边低头一边换鞋一边回答:“没有。”“啊……”他的脑袋连同原本兴奋的眉毛都耷拉下来了,早在一周前他就开始暗示我了,我自然能看出他此刻有多失望,方方正正的盒子在裤兜里硌的我大腿疼,可我又不想现在拿出来了。刚刚在珠宝店的决心在此刻又消失不见,一个下等妓而已,真的值得吗?他撅着嘴推了推我叫我吃饭,我顺着他坐在了餐桌前,我们之间的气氛又是一贯以来的沉默。 “梧桐”,E突然打破了沉默,我抬头看他笑得一脸温柔,“你喜欢我吗?”我不说话。“那你爱我吗?”他继续问,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我不能回答他这些问题,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可能和解。房间中安静了好久,他才说话:“那……凯和我一起掉进水里,你必须救一个人,你会救谁啊?” “你。”这个答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凯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E同母异父的弟弟,是我们被抛弃的最终原因。可是E笑了,他笑得太开心了,“我就知道梧桐最爱我。” 我客气的笑了笑没有反驳,今天很累了,我不想说话。 E来了之后我总是很期待上夜班的日子,深夜里的沉静给我更多的机会去反思,但是每次清晨,当他的双臂再环上我的腰时却又会开始动摇,从开始的退一步到后来的退十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或是正常,我没有答案。 推门进家的那一刻我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房子里被翻的一团糟,E跪在地上收拾残局。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边脱外套一边换鞋。 “对不起,凯来了。”E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捡着碎玻璃回答。 “你告诉他的?” “没有,他跟踪我回来的。” “嗯。” “对不起。” 他垂着头手里拿着缺口的杯子一动不动。 北方温度多变,常常让人觉得忽冷忽热,快下班的时候明明热的不行,想要快点回家吃饭,想快回家洗掉外面的气息,想搂着E一起看电视。可我现在觉得冷得彻骨,我现在只想睡觉,如果可以,我想E能陪陪我。 我从E手中小心的拿过玻璃用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E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后,意外的反常。 “他和你动手了?”我在询问,其实也是肯定。虽然凯比我们两个都小很多,但是他的体型一点也不小,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未必有他宽。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但是他打架滋事的故事却是听了不少。 E的回答实在令我意外,他说:“没有。”脸上肿起的掌印也被牵动。 “哦,那我们睡觉吧,好不好?今天工作好累啊。”我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他随着我的牵动跟在我身后。 凯来干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来,无非是钱,但他会找E要却让我想不通,E不该是这样的。我认识的E应该在凯第一次和他无理取闹的时候就打掉他的一嘴牙的。E从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混混,他从前总是骂我婊子,他mama总教他骂我贱人。 多年未见,我们错过了对方的成长。我以为E会撒娇,像小时候那样,可他没有。我从前很羡慕他,因为我是不被允许哭的,而他可以。我现在,多希望他能哭一哭啊。 自以为从未有做过些明显错误的选择,可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这种想法,不过是自私的产物,可是,我永远都没有资本去为他人着想。 深夜里,一阵濡湿的感觉把我扰醒,E把脸藏在我怀里在梦中哭的抽抽搭搭。 “我们搬家好不好?”我在镜子前刮着胡子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在我旁边刷牙的E抬头看了我一眼立马垂眼点了点头。 “那就今天?”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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