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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 娜 (第4/11页)

天酒地醉生梦死……诸如此类的成语你就往他们身上使吧,一点儿错都没有。

    我就是在那家歌舞厅里认识她的。

    她的名片上印着“公关部经理”的头衔,其实说白了就是“妈咪”,手底下带着十几个女孩,天天抽水——所以女孩们又叫她做“抽水马桶”。在我看来她的工作性质类似于旧社会的“老鸨”。只不过时代进步了,称谓也进化了而已。

    听女孩们说,她以前也是做小姐的,而且还是改革开放初期最早下海的那批之一。如此说来,叫她一声“前辈”也不过份。她大概够三张了吧,但根本看不出来,保养得跟妖精一样——当时我只意识到她漂亮,并没有其他感觉,至于为了她丧魂落魄夜夜猛打手枪不已则是后话——咱先按下不表。她声音妩媚,带少许北方口音——后来我才知道她果然是哈尔滨人。

    胡子跟她关系很好,管她叫“娜姐”,我也跟着胡子叫。实际上她姓陈,双名妮娜,虽然听起来矫情了点,但还是满洋气的。她穿爱斯普瑞,擦蜜司佛陀,抽加长卡地亚,喝飘仙一号或者芝华士……

    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生活啊!

    好了,该切入正题了,再罗嗦下去我就快赶上罗家蝇了。话说那年夏天我跟着胡子泡歌舞厅,结果就认识了妮娜jiejie。有时候我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听胡子唱歌,她就端着酒杯过来陪我说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正经,瞎贫。

    1

    有一次,她问我:“阿飞,你有女朋友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女朋友?那可是奢侈品啊!用不起。”

    妮娜不相信,说,“你看你就不老实了吧,像你这样的帅哥,能闲得住?”

    我苦笑,“要是有头发谁愿意做瘌痢呀!的确是没有。”

    妮娜就说,“如果你真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我这里大把女孩子。”

    我盯着她,“说实话娜姐,我挺喜欢你的。”

    妮娜就笑,“你他妈的就会耍贫嘴,没功夫搭理你!”

    还有一次,歌舞厅生意清淡,妮娜闲着无聊,就过来找我侃大山。我忽然发现她学问不浅!从可可夏奈尔到米兰昆德拉……她都略知一二。

    我情不自禁地诧异了。

    我问她,“娜姐,你在哪儿上的大学?”

    妮娜撇撇嘴,“扯淡!我高中都没毕业,哪儿来的大学!”

    我说,“那你的学问够深的,干脆去我们学校当客座得了!”

    妮娜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大学老师。”

    她优雅地叼上一支卡地亚,我赶紧帮她点上。她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十分专业的大烟圈。

    她若有所思,“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好奇地问,“后来为什么吹了呢?”

    她说:“嫌他穷呗,就那么点儿工资,够干嘛?现在我有钱了,可是……”

    她显得非常伤感。

    我想逗她开心,于是一拍大腿,叫一声,“好险!”

    妮娜吃惊地看着我,“怎么啦?”

    我说,“幸亏你们俩没成事儿!否则没准儿我得叫你师娘,那我可就亏大发啦!”

    妮娜扑哧一笑,“贫!你可真贫!”

    接着,轮到她问我:“阿飞,你的第一次呢?给谁了?”

    我故作神秘,“娜姐,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来兴趣了,使劲儿点头,“我想知道,你说嘛!”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说出来怪丢人的。”

    妮娜急了,“你少卖关子!快说!说出来jiejie请你喝酒。”

    我哭丧着脸,“那好吧……”

    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唉!我这只罪恶的手啊!”

    妮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靠!你真是一点正经没有!”

    那时候我给她的印象就是能贫善侃。也许这正是我们中文系的特长。

    或者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像我这样……而我让她找回了一些已经失去了的、初恋的感觉。

    2

    胡子他们还发制服,雪白的上衣,穿起来满帅气。妮娜见我喜欢,就帮我弄了一件。于是我跟胡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在校园里纵横,嘴里引吭高歌: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个姑娘都是我们自己的,谁要把她抢占去,我们就跟他贫到底……

    后来,我们俩得了一个外号,叫雪衫(山)飞胡(狐)。

    可没想到,我的“雪衫”很快就变成“血衫”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话说某夜我像平时一样坐在寂寞的角落里独自小酌,忽闻过道里一阵喧哗。

    我扭头那么一瞅——嗬!好家伙!几个大老爷们儿撒酒疯,揪着一个小姑娘硬是要灌人家白兰地。小姑娘死活不喝,老爷们儿说你非喝不可,小姑娘说我不要小费了还不行吗?老爷们儿说你想不要就不要啊!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本来我只打算看热闹,可妮娜jiejie的出现却把这件事儿的性质改变了。

    她过去抢老爷们手里的酒瓶,“哎呀算了,不就是一口酒吗?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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